叶红意时常会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和蔺尘之间的每一幕回忆都被她一点点小心地珍藏在心底,与蔺尘相处的那段时间于她来说太过短暂,纵然是将那些岁月回忆千遍亦是不够。

但她不喜欢这些回忆在这种情况下被袒露出来。

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绝不容忍它被人利用。

就在她沉吟之间,幻境中出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蔺尘自虚空中步出,依稀是熟悉的模样。

“红意,好久不见了。”那人来到叶红意身前,抬起手轻轻将她拥住,动作温柔一如往昔。

叶红意感觉着那怀抱的温度,忍不住闭上双眸,将脸埋在那人胸口半晌不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她再没有见过蔺尘。直到后来她想起来那时候与蔺尘少得可怜的相处时光,才发现他们竟连一次真正的拥抱也不曾有。

最后的两情相悦来得太迟,一切尚未开始,就又成了结束。

静默着没有开口,叶红意暂且抛开周围的所有,只用心感受着这一刻的拥抱。似乎这三年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蔺尘没有成为这天下圣者,她还没有嫁给谢见疏,不过是那场浩劫终于结束,他自神界裂缝中走出来,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若是这样,该有多好。

良久之后,她终于将面前的人推开。

“但你不是他。”纵然再过留恋,但假的就是假的,更何况眼前的蔺尘不过是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幻象。叶红意冷下脸来,面前的身影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连四周的一切似乎也在扭曲变幻,她盯着那道身影,沉声道:“滚吧。”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围的一切渐渐开始崩塌。

幻境因为她的意念而起,自然因为那意念的消散而消散,叶红意从来不惧怕这种迷惑之境,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心意,太清楚自己所想所求,这世间诸多的幻境于她毫无意义。

幻境的白暮如同雾气般渐渐消散开来,终于露出了这处高塔第七层原本的模样,她才发觉她正身处一间幽暗石室之中,石室两边窗户紧闭,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合上,就在她的面前,石室的中央漆黑墙面上,正被绑缚着一名女子。

那正是她先前踏入第七层时所见过的那一幕景象。

那女子不知年纪,但可以看出并不年轻,她周身全是伤口,衣衫上尽是斑驳血迹,有的仍是殷红,有的却已干涸凝结,她四肢皆被铁链所缚,低垂着眼毫无声息,而就在她的胸口处,正插着一柄银色长剑。

剑身尽数没那人体内,不过留了剑柄在外,此等伤势,常人本应早已失了性命,但眼前的这名女子被长剑钉在墙上,受着这样的重伤,竟还留有一口气在。

纵然呼吸微弱,但叶红意仍能够判断她还活着。

插在女子胸口的那把剑叶红意是认得的,非但认得,而且还十分熟悉,因为她曾经见过那把剑许多次,它伴随在她最珍贵的那段记忆当中。

因为那是蔺尘的佩剑,叶红意甚至还记得它的名字,苦渡。

那是一柄幻象之剑,方才她所见到的景象,便是由此剑所化。

此时那柄剑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谢见疏不知是否已经摆脱了幻境所扰,正低头怔怔望着那被绑缚的女子,还有她胸口的长剑。

他微微抬手,像是要准备拔出落在女子胸口的苦渡剑。

苦渡乃是这天下间至强之兵刃,认主之后便只有它的主人蔺尘可以触碰。蔺尘修为早已臻入化境,苦渡日日受蔺尘灵力所养,也已经养出了灵性,普通人若想要触碰这剑,必然会遭受其力量反噬,轻者內腑受创,重者经脉尽断,而如谢见疏这般,怕是在碰到苦渡的瞬间便已经没了性命。

叶红意心中再清楚不过,此时见谢见疏便要伸手拔剑,当即紧绷了神色上前阻止道:“住手。”

谢见疏蓦然抬眸,叶红意匆忙之间已至他的面前,眼见便要扣住对方手腕。然而却在此时,身后一声尖啸传来,就在同时之间,一抹赤色自身后掠出,正袭向两人所在之处,谢见疏也立即停下了动作,回头道:“小心!”

事实上不需谢见疏提醒,叶红意早已经注意到了身后的利刃,她袖袍挥扫之间已经卷带着谢见疏掠至后方,赤红的利刃铿然中直直没入两人后方的墙面。二人回头望去,这才见大门处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一道身影,正是白衣圣者当中为首的那人。

“霍影?”谢见疏记得之前顾繁曾经提过此人的名字。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这里绝不是你们该闯入的地方。”那人沉冷着一张脸,先是看了墙上的女子一眼,这才向两人语气不善的道:“不想她死,你们就别碰她。”

叶红意听出了他话中别样的意味,当即问道:“什么意思?”

霍影缓缓步入房间,手中刀刃泛着妖异的红光,“你们可看见插在她胸口的那把剑了?那把剑的名字叫做苦渡,乃是圣者的佩剑,这把剑当初是由圣者亲自插进她的胸口,这天下间也只有圣者能够将其□□。你们还不明白吗,这人是由圣者亲手制裁,除了圣者谁也不能宽恕她的罪孽。”

这话与叶红意所猜测的一样,但叶红意却不明白,这女子究竟是何种身份,蔺尘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所认识的蔺尘,印象中的蔺尘,绝不会使出这样的方法去折磨任何人。

虽然不明白真相,但她总有一种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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