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枫按原路折返,出来的时候听到梆子敲了三更响。
夜色昏暗,无疑是给唐家堡弟子营造了一种良好的环境,不论是去偷个鸡还是摸个狗都便利的很。
平时的唐晚枫是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去搞个副业。这个江湖并不太平,即便是这种更深露重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人在活动,唐晚枫通常会把这些人暴打一顿然后取了他身上的钱财再把人扔去官府——总要有些劳务费不是?
不过今晚唐晚枫却对副业毫无兴趣。或者说,在这假银票案破前,她都对搞副业没兴趣了。
调息片刻恢复完了气力值,唐晚枫一个大轻功跃起,找准了百花楼的方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顿时消失在了夜色中。
“哎,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一个狱卒揉了揉眼,推了推身边打瞌睡的另一个狱卒,指着唐晚枫消失的方向咋咋呼呼道。
“你看花眼了吧,是不是看星星闪了?”被推醒的狱卒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不耐烦的拍开那人的手,头一点一点很快站着睡着了。
“我眼花了?”第一个说话的狱卒嘀咕了一阵,遂也不放在心上了。
*
唐晚枫回到百花楼的时候,花满楼还未就寝,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也未归来。
“怎么还不睡?”唐晚枫从窗户里钻了进来,将孔雀翎挂回背上,良好的夜间视物能力让她能看清在黑暗中还侍弄花草的花满楼。
“准备睡了,却发现昙花开了。”花满楼嘴角挂着愉悦且温和的笑容,语气轻快的回答。
唐晚枫定睛一看,花满楼此时侍弄的确实是一盆白日里未曾见过的花,虽然她对花什么的没有研究,但昙花只在夜间开放的习性她还是知道的。
“挺漂亮的。”唐晚枫上前围着那盆花仔细看了看,夸了一句。
“可惜花期太短。”花满楼语气不无遗憾,“阿晚,能拜托你把桌子上的剪刀拿来么?”
唐晚枫依言将剪刀拿来,倒过来递给花满楼,好奇地问:“你用剪刀做什么?”
花满楼摸索着昙花的花茎,然后用剪刀一刀剪断,在唐晚枫的惊讶下解释:“其实昙花不止开花美丽,药用价值也是极高的。不过这花若要是入药,需在花刚开或快开之时采下,烘干备用。”
唐晚枫闻言了然点头,然后笑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赶上了刚开花的时候,不然大概就只能看干花了。”
花满楼摇摇头,将剪下来的昙花收好,道:“花开了有一个时辰了。”
唐晚枫一愣。花满楼说,这花若是入药,需要在刚开或快开之时摘下,但事实上他是刚刚才摘。唐晚枫有些浮想联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现在才采?是……”
花满楼笑道:“昙花十分美丽,我想,阿晚定也十分感兴趣,所以便迟了些采,还好这花还开着。”
唐晚枫挠挠脸,莫名的感到有些愧疚:“额……和朱停说了会话,结果回来晚了,对不起。”
花满楼道:“阿晚没错,为何道歉?”
唐晚枫一愣,看着花满楼温和的笑容也哈哈笑开,“没什么,我想多了。”
花满楼抿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催促唐晚枫快去睡觉。
“那你呢?”唐晚枫道。
闻得关心,花满楼嘴角上扬,道:“我把这花放好后也去睡了。明日定有一场斗智斗勇,我们都要休息好才是。”说到后面,花满楼表情暗了暗。
唐晚枫连续当了三年的夜猫子,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逮人归案,加上系统的缘故身怀内力,眼力早已非同寻常,花满楼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自然没能逃得了她的眼睛。
她知道,他准又是想起了钱老大。
唐晚枫不会说话,她虽然遇到过类似背叛的情况,却依旧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紧握住花满楼的手,无声的传递着她的支持。
唐晚枫原本细嫩的手在三年里迅速磨出了许多茧子,肌肤相贴的时候会有微微麻痒的感觉,但她的手也带着女子特有的柔软和纤细,让花满楼瞬间有些失神。
回过神来,花满楼便感觉到唐晚枫正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虽看不见,但感觉却十分敏锐,时常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瞎子——他自小双目失明,对他表示安慰的人不知凡几,各个能言善道妙语连珠,但他却觉得,今晚唐晚枫这种笨拙无言的安慰方式,更让人觉得温暖。
花满楼忍不住微笑,反手将她的手握住,道:“阿晚不用担心,钱老大的事,我已经看开了。只是对霞儿还有些不放心罢了。”
钱老大是霞儿名义上的父亲,若霞儿知道自己父亲是这样的,定然会很伤心。到底青梅竹马相识一场,花满楼觉得惋惜也无可厚非。
唐晚枫这样告诉自己,心里却不免有些泛酸:“钱老大毕竟不是霞儿生父,事后好生劝慰,应当不会有什么。”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懊恼的开始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就算不是生父,但养父大如天,霞儿的情绪会不会崩溃真的不好说。
花满楼敏锐的察觉到唐晚枫的情绪,温和的笑笑,道:“你不必自责,现在想想,霞儿出现的时间与假银票案初见端倪的时间大致相同,想来霞儿,也是受了钱老大的胁迫吧。”
唐晚枫一愣:“霞儿不是与你自幼相识?”
花满楼点头又摇头:“我是与钱老大的女儿自幼相识,不过后来钱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