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枫虽然还能悠然淡定,但花满楼却明显不能,他低唤了一声“霞儿”后,便一阵风似的向着霞儿及钱夫人的房间掠去。陆小凤等人也是神色一凝,扭身跟了上去。
唐晚枫并没有像花满楼等人那样直接被焦急主宰一切情绪,她除了焦急外居然还有些淡淡的不悦。唐晚枫站在原地考虑了片刻,没想出什么长短,挠了挠头也追着花满楼等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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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艳比他们都先行一步,不过她的武功并不好,先后被唐晚枫等人超越,追到房间的时候,是一起撞开了门进去的。
一进房间,几人就看到霞儿倒在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寻常妇人衣服的汉子正蹲在她身边哀哭。
花满楼快步上前,探查了一下霞儿的脉搏,确认只是晕厥后才松了一口气,冲着陆小凤他们点点头。
——唐晚枫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浓烈了些,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陆小凤放下心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汉子开口,声音很是沙哑:“霞儿不愿继续帮着父亲助纣为虐,方才钱老大想带着霞儿逃亡,霞儿不肯,钱老大要杀我灭口,霞儿为我挡了一掌便昏了过去。霞儿是个好姑娘啊!”说到最后,汉子抹了抹泪。
陆小凤追问道:“那钱老大呢?”
汉子指着窗户道:“跳窗逃了!”说完,又伸手抹泪。
陆小凤挑眉,慢慢的走到汉子身边,道:“这身装扮……你一定是被钱老大乔装成自己夫人藏起来的岳青吧?”岳青闻言,点点头。
无艳见状上前一步激动的道:“爹,我是您多年不见的女儿,您不认得我了么?”
岳青的表情先是诧异,在无艳说完话后又是一副恍然明悟的样子,下一刻父女二人便抱头痛哭。
唐晚枫挑了挑眉,进门开始她就摆好了孔雀翎,此时直接冲着二人连发两发梅花针,将其钉在原地,然后才慢悠悠的上前:“陆小凤,这么拙劣的易容你居然没看出来,真是太逊了。”
陆小凤倒也不觉尴尬,耸肩道:“我又不是你和老猴子,成天研究变成别人的模样,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司空摘星不服气了,上前一把扯掉钱老大的假脸,然后在陆小凤面前甩着很激动的道:“这么粗糙的面具,你看不出来就是丢人!”
陆小凤摸摸鼻子,话锋一转道:“真是让人感动的父女重逢啊。”此时两人被唐晚枫的梅花针定在了原地,拉开衣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两人各拿了一柄闪着寒芒的飞镖,一柄顶着对方的腰,另一柄顶着咽喉。陆小凤的话衬着这样的景,不得不说,讽刺意味极浓。
众人此时也看清了两人之间的猫腻,纷纷表示这真是刷新三观的历史时刻。
陆小凤似笑非笑的看着洛马,道:“旁人就罢了,洛马洛捕头你就不必装了吧?恐怕一进门,你就看出这岳青是真是假了吧?”
洛马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唐晚枫插嘴道:“他的意思就是,你才是幕后黑手啊,当然能看得出岳青的真假了。”
洛马哈哈大笑:“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说我是幕后黑手,可有证据?陆小凤,你不要血口喷人!”
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唐晚枫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洛马。陆小凤既然在此时选择解开事情的真相,就代表他已经有了足以让洛马真的“落马”的证据,他还说这种话,最多也就是个垂死挣扎罢了。
果不其然,在陆小凤接下来有理有据不紊不乱的叙述下,洛马的阴谋渐渐浮于水面:他早就借瘟疫之名,将岳青暗中藏在云间寺为其制造假银票敛财。后来银票案越做越大,已经难以收手,洛马只得丢卒保车,让钱老大制造各种破绽,企图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岳青头上。但他却没想到陆小凤的能力远远比他想的要强,于是又安排了无艳来引导陆小凤,想让他认定钱老大就是主谋,洛马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就跟着洛马的计划走,那主角也不是陆小凤而是洛马他自己了。陆小凤还是根据种种蛛丝马迹还有一开始就和朱停编好的谎话——岳青女儿胸前有斧头刺青,将矛头直指洛马。
花满楼站起来道:“洛马,当初岳青神秘的死于疫病,是你组织人手火化的尸体,造成了他人间蒸发的假相,之后,重号的银票才出现了,我早就怀疑你了。”
陆小凤紧接着道:“而且你机关算尽也想不到的一点是,岳青的女儿就是霞儿。钱老大早就跟你留了一手,你却不知道。”
他话音一落,霞儿也适时醒了过来,司空摘星掀开床单,床下躺着的人赫然是刚刚钱老大易容的模样,也就是岳青本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洛马变得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瞪着眼睛看着众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拼死一搏的时候,突然他后退一步,将桌子上摆着的一盘糕点转了一圈,旁边的墙壁立时出现一扇通道,洛马很快闪进去,紧接着整间房子的门窗全被机关锁死。
洛马估计已经逃到了屋外,嚣张的道:“这个禅房地下安满了江南霹雳堂的轰天弹,你们就等着粉身碎骨一飞冲天吧!”
唐晚枫撇了撇嘴:切,一看就是没打过唐门密室的,这个火药味和机关汉唐那里比起来弱爆了好吗?但其他人却没有她这么不把轰天弹放在眼里,直到唐晚枫说朱停很快回来后,众人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