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便跟我科普了一下,土家族跳丧时主唱人击牛皮鼓叫歌,其他跳丧者围着棺材接歌而起,击鼓者领唱,对舞者和,领唱者是跳丧队的灵魂,司秦麦老人就是击鼓领唱的传承人。
老人家示意我们坐下,我们就拉来条凳,坐在老人床前。
老人幽幽地说:“人生命尽总难逃,平凡春草谁不老,打不起豆腐送不起情,跳一夜丧鼓陪亡人。我十二岁学跳丧,十六岁当主唱,给乡亲们跳了一辈子丧,送走了多少亡灵,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收过多少徒弟,我也记不清了,现在总算要轮到他们为我跳丧了。我已经交待过他们,有城里记者来采访,到时候一定要拿出所有本事,好好跳一场,不能让城里记者失望。所以啊,后生仔,你尽管放心好了,耐耐性子,再多等上三五天,这事啊,我急也急不来!”
我越听心里越难受,急着想离开这里。再不走,我都压抑坏了。
我拉拉方旭尧,他只管自己在笔记本上认真作着笔记,我只好管自己走出门去,透透新鲜空气。
不一会,方旭尧也出来了,抱怨说:“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想让老人给我唱一段呢!”
我说:“你疯啦?他这样子,还能唱吗?”
方旭尧说:“他不能唱,他孙子也会唱啊!你没看见给我们开门那小孩吗?上次听老人家说,他孙子已经学会啦!我素材收集得越多,写出来的东西越厚实,你懂不懂啊?”
我真有点生气了:“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你就这么盼着老人死啊?亏你还坐得下去,再待一分钟,我就要憋死了!”
方旭尧不解地看着我,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都有点后悔认识这个朋友了,更后悔跟他一起来龙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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