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红袖回军营的那一晚,景东柘梦泄了,那时他十七岁。

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子,很多都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刻,对女子的渴求也常常体现在夜晚,但他却是偏于清心寡欲的那种。

当然,他之前不是没有梦泄过,但因为他潜心于练武与兵法,确实鲜少有这样的状况发生,而曾经睡梦中出现的女子,全都没有面孔,甚至连姿态都无,那些梦泄似乎都是因为他成长的需要而产生,并无其他普遍原因。

但那一晚,就是他在白日邂逅红袖的那一晚,他却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当然,他的这种不正常其实是正常的,却被当时的他认定为不正常,甚至是可耻至极的。

醒来发现自己梦泄的时候,他粗粗地喘着气,满面通红,心跳紊乱,睡梦中的情形难得记得清清楚楚。

睡梦中的女子再不是那无形无态的一个躯壳,而是有血有肉的,那是白日见过的那个叫作红袖的女子无疑。

梦中的情景与白日类似,却又不同,起初还是他闯入了城主府的禁地,望见芙蓉出浴的女子,但与白日的拘谨与尴尬不同,梦里的他极为大胆,透过袅娜的薄雾,他眼神直勾勾地锁住湖中央的女子,似乎看不够她那婀娜多姿的通身。

眼见着红袖从湖中央往接近他的岸边游来,他仍旧是一眼不眨,而全身早就变得火热,像是儿时患了重病一般,没有一处不像是烈火中烧。

之前远远看见的红袖明明围着粉红色的纱布,但等她上了岸,朝着他袅袅婷婷走来的时候,那纱布的颜色竟竟眨眼间便成了鲜艳的大红,使得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

梦中的红袖巧笑焉兮,没有像白日那般朝着他瞪眼,甚至投来愤恨与凶悍的眸光,她看他的眸光既羞涩又温柔,似乎他就是她的意中人。

望着红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水滴不断地从她的头发里、纱布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他听着仿佛像是有蚂蚁在他的心上疯狂地爬动,甚至还在噬咬。

景东柘想要上前一步,但双脚下面像是长了钉子一般,怎么提都提不起来,当他心急如焚的时候,红袖已经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跟前,一句话也不说,但明亮又勾魄的眼神放在在安抚他——别急。

梦中的红袖不喜欢说话,只喜欢与他用眼神作对视交流,她上前一步,与他结实的身躯碰在一起,继而踮起脚尖,主动地将双臂缠上他的脖颈。

景东柘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蹦出胸膛,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红袖突然闭上了眼睛,将她那红润的嘴唇撅得极高,且缓缓地朝着他的俊脸凑来。

暗香缭绕,芬芳扑鼻,景东柘似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以毫无顾忌,便再也没有犹豫地将耷拉在身侧的双臂揽住她柔软的腰身,且同时将她的嘴唇狠狠地吃进。

可惜,还没尝出什么滋味,他便被一阵兵器掉地的剧烈声响给吵醒,猛地睁开了眼睛,在还没有生出羞愧之情的时候,他甚至很是懊恼,怎么会从梦中醒来?

对自己一通责骂与数落之后,景东柘再也不愿意在床榻上继续躺下去,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闭上眼,便全是红袖那婀娜的身段以及她那时而凶巴巴、时而温柔备至的面孔,那一双明亮又勾人的眼睛,仿佛一直在深深地看着他。

景东柘起身,将脏的衣裳换掉,又喝了一些冷水,便朝着营帐外面走去,想要去吹吹夏夜的风。

谁知,他刚一撩开杖帘,便对上一张令他头痛身疼的脸,伴随着的,还有兵器仓促落地的叮叮当当声。

他居然一时间忘记了,梦里面折磨他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在他的生命中消失,而是从此将跟随在他左右,除非他离开秀城。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地自刎。”

“第二个选择,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女人魔音般的威胁回荡在耳边,景东柘心中苦笑,他还能全身而退地离开秀城吗?

站在外头的红袖正在摆弄着几件新鲜的兵器,夜半三更,景东柘突然出现的那刻,她还是被吓了一跳,所以手里的兵器叮当落地。

景东柘突然明白了,敢情方才扰他梦境的人正是她。

望了望黑压压的天,景东柘心中暗叹,这或许是老天在捉弄他,赐给他一个如火如荼的暙梦,却又让暙梦的主人搅合了。

“怎么是你?”景东柘记得,在他进营帐的时候,守着营帐的是其他两个士兵。

红袖将兵器捡起来放在一旁,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与他俩换岗了。”

介于她是个女子,景东柘白日单独给了他们城主府过来的三个士兵一顶小营帐,既然其他两个士兵知道她是个女子,必然会有所顾忌,况且,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冒犯的,哪怕是与男子同营帐,恐怕也吃不了亏。

若是可以,景东柘也可以给他们两顶营帐,但他们只是来自于城主府的三个士兵,若是待遇太高,会引起其他士兵的不满,所以,即便景东柘内心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红袖的身份,但既然她也没说介意,也便这般凑合算了。

是以之前其他两个士兵守在他帐外的时候,景东柘没有问也知道,他们三人必然已经达成共识,红袖独自休息的时候他们两人站岗,而他们两人休息的时候,便是红袖过来站岗,看来,那女人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随便,白日肯定是他确实冒犯了她,她才会那般自暴自弃地走到他面前。

“不是我你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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