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自私的懦夫。这是此时此刻我给自己下的结论。我咬紧嘴唇,心里在淌血。
我站起来,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你去哪里?”韩东喊道。
我没有回答。我已经来到帐篷外。夜色已经降临了。我木然的向山下的方向走去。
“你这个混蛋要去哪里?”韩东在我身后喊道。
我已经走下了平台。
“站住,你想再做一次逃兵吗?”方场长喊道。
我望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方场长,惊愕、委屈、愤怒都瞬间爆发了出来。
“我不是逃兵。”我喊道。
“你此时正在脱离战场。”方场长逼近我,紧接着说:“就是逃兵。”
一向温和的方场长此时扬眉睁目,威逼着我向后退去。
韩东追了过来。我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惊得大张着嘴,看看方场长,又看看我,像是从不认识我们一样。
方场长又朝我走近了一步。“你想永远做逃兵吗?”
“我------”
“即使你想,可能也没机会了。最终,你将带着你的耻辱去你该去的地方。”方场长愤怒地看着我说。
“我不是逃兵。”我狂喊道。
“你不在岗位上,就是逃兵。”方场长对着我喊道。
我哭了,全身无力地蹲在了下山的路上。我看着他俩,抽泣着指着小路的前方说:“我不走。我就是想去那里。”
他俩都不解地看向我指示的方向。那里是乔老爹接我上山的地方。
我就想呆在那里,等待所有要发生的事情。
我用我的方式感谢乔老爹和黑子对我的保护。因为,在看到刘哥他们作为后备力量,和最初进栗园安装阻拦网的那批人一起进入栗园后,我发现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的灭虫计划里没有后备方案。也就是说,我是在赌博。拿大家的命赌博。
计划实施中的漏洞,实施过程中的意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这个计划失败。而意想不到、不能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这是一场一招定生死的对决,没有第二次机会翻盘。
这个看似完备的计划,就和我们当初把希望寄托在万里之外的药一样,风险是相同的。
伴随着我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说出的这些话,方场长和韩东愣住了。他俩神色严肃地互相看着对方,又一起把目光对准了蹲在地上的我。在他俩眼光的注视下,我不安的低下头,就像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
“抬起头来。”方场长平静地说。
我抬起头。
“站起来。”他又说。
我站起来看着他的脸。
“你没有备用方案,并不代表着在咱们身后的人没有备用计划。你觉得你的计划和指望那些不靠谱的药风险一样。那我告诉你,到现在为止,你的计划是最好的。”方场长说道。
我不相信似得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好。永远也不要依靠别人来保护我们的安全。而你的计划,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对啊。赵宇,如果你的计划成功,呸,是一定成功。我们可就是别人求助的对象了。到时候,咱们也可以这样那样的提条件了。”韩东高兴地说。
“你想的太多了。”方场长拍拍我的肩头,向平台的方向走去。
“做好眼前的事。这是最重要的。”他转身说道。说完后,急急地走了。
韩东拽了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我,说:“快走吧。方头的压力比我们都大。你再惹他,就和那些虫子一样,变成幺蛾子了。”
听韩东这么一说,我猛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多了。我飞快地向山上跑去,急的韩东在后面又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