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来到县衙,里面气氛相当诡异,张义就算是在乡间垦荒也是有点耳闻。
一般来说县丞有着自己的衙廨,张义听说周盛把县丞衙廨建的比主簿廨还远,一般的县丞作为二把手,都得让着一把手一筹,别的县丞都是闲职,也就是有领导上官来时去招待招待,也好有个好印象,方便三年大察时提调郡中佐贰官或者是主政一县。不过贺首胜是周盛顶头上司的儿子,那怕是庶子,周盛也有些底气不足束手束脚让贺首胜牢牢抓住了邮传驿三个方面,又从县库里面拿了银子,掌握了财政大权和事务权倒是不惧那周盛县令。
张义来县衙时是县里发俸禄的时候,张义要不是为了这俸禄早就称病回家研究《中正心法》去了。大家都是来领禄米的,大包小包、车马都准备好了。一般县官杂职官倒是难得聚齐了大半,就连一直在清河边驻守训练士卒守卫东乡的李勇都来了。
张义和李勇寒颤了几句,两人一人在县西一人在县北,三个月都没见到面。提起县中两人的争执,都不禁摇了摇头,贺首胜是贺益的庶子不假,但周盛也是某个大家族的庶子,两人的争执堪称“庶子之战”都是有后台的人,李勇、张义两个惹不起。进入县衙库房,张义和李勇被周盛叫去。张义就嘱咐蔡雄袁子两人去领禄米。
进了县衙的签押房,周盛做在首座,贺首胜坐在底下相视无言,看着两人有些激动的样子准是没有相处好。
周盛首先说道:“李大人,听说最近练兵成效斐然啊。”
李勇面无表情的回答:“禀告大人,下官在清河边打退了三次羌氐人的进攻,斩获了三枚首级。”
张义对这事情有所耳闻,周盛又接着说道:“老李啊,屋里也没什么外人,我就跟着你直说吧,下个月折冲府就要对羌氐动手。”
张义皱了皱眉头:“自古都是秋后出兵,四五月正是农忙时节,州县官於耕种收获之际,例应停讼,这个时候动兵无论是征召民夫荒芜田地还是府兵出征荒芜军田都有些损失太重了吧?”更重要的原因是张义把六户人家全都落籍灌水县,此时征召民夫总逃不了一两个名额。
贺首胜插嘴道:“这就不用担心,朝廷流放前朝勋贵宗室、奸商巨贪等罪人和家属不下小万人,让这些人去当驮夫正好,征召驮夫就不用了。”
张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李勇就问到:“这次折冲府要来多少人?”
周盛回答道:“三百人。”李勇一听人数就明白这只是先期人口。周盛接着说到:“张主簿,如今朝廷先要来三百人,人吃马嚼,清河岸边粮草恐怕有些不足,正好你也回来了,就顺便从县押一批粮草去清河。”
张义心里暗自纳闷,邮传递三个方面一直都是贺首胜抓在手里,如今让他押粮草不是抢权吗?抬眼往向贺首胜不但没有说话连脸色也没有变化,张义也没有驳周盛的面子,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周盛又对李勇说:“李县尉,折冲府兵去对岸骚扰羌氐肯定会有所报复,希望你能提早提防。”李勇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说起已经打探了一些对岸情况,找好了带路党。
张义在一旁也是琢磨了周盛和贺首胜的关系:贺首胜终究只是副官,也知道大战之前不能内斗。
会议开完张义去委托县训科钱复帮忙把禄米粮草带回去就和袁子、蔡雄两人清点好县衙里的粮草,指挥早就征召来的壮丁就跟着李勇往清河边走去。
张义和李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是对县里情况有了些了解,这几个月贺首胜虽然只是主抓邮传递三方面,早就把驿站、水马驿、急递铺和递运所抓在手里,周盛初时并没有管,县中的杂职官无论是和周盛一起来的军汉还是原来的老官都对这位郡守公子有了想法,虽然是庶子,但是对于这些杂职官来说无论是想“上进”到朝廷命官这个档次还是混一个好点差事都是个好机会,就连清河岸边训练的李勇手下都有些心动起来。
周盛也是察觉出了问题,本来不打算和顶头上司的儿子相争,可是再不争就变成张义这样的光杆司令了,所以今天周盛借张义抢贺首胜的权。
张义最开始唠叨的还好,可是一听李勇说到“变成张义这样的光杆司令”李勇还是有些不快。
李勇也是看到张义不快的脸色,有些尴尬的说:“老张,不是我说你,你这一直待在乡下地方开荒,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有些人怕都是不知道咱们县里还是有你这个县主簿。”
张义摸了摸鼻子,一边思索着是不是太过于重视修炼,也应该争一争权。一边打着哈哈说道:“我这不是看那周盛和贺首胜争斗的有些厉害,一个郡守公子一个老上司,惹不起惹不起啊!”
李勇却是一阵嗤笑:“什么郡守公子,不过是一个营妓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罢了。”
张义忙说道:“李勇,你别喝酒喝糊涂了,那可是咱们县尉。”
李勇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让人去郡里打听过了,贺首胜不过是贺郡守与一个营妓一夜fēng_liú,过了一年咱们贺郡守首次独当一面打脸一场胜仗,又听到那营妓的消息,当年都是把脑袋挂腰带上的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才起的这种名字。”不过李勇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
张义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消息,倒是和后梁太祖朱温那个弑父篡位的次子朱友珪一样,朱友珪是朱温在镇守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