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天府宫外。
贪狼星君常静穿着一身绣有白色星辰图案的浅紫色衣袍,头戴同色玉冠,神采奕奕。在等待通报之时,还特地又整理了一番仪容,才放下心来。
他进去之后,看到司命星君惜墨站在柳树下,仍是一身暖黄色衣袍,一头长发在脑后随意的编成了一束长辫,身量依旧纤细,看上去还是那么简约清丽。
常静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下狂跳着的心脏,微微笑道:“惜墨师妹今日气色不错。”
惜墨招待常静坐下,亲手沏了上好的云茶给他后,也笑道:“师兄今日更是玉树临风了。”
常静得此夸赞,一时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忙不迭的起身接过古朴的茶杯。
“师兄此番前来,可是文曲师兄有消息了?”惜墨裹了裹衣裳,一脸期待的看向常静。
常静正喝了一大口热茶,因急于回答便赶忙吞下,却不小心被那茶水烫的咳嗽连连,眼泪婆娑。惜墨赶忙用手点了点那造型独特的茶壶降温,又从袖筒里拿出一方鹅黄色丝帕递给他。
常静眼含热泪,捧着那一方丝帕,愣怔了一会,脸上一会喜一会愁的,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惜墨不明所以的连声唤道:“常静师兄?常静师兄?”
“啊,惜墨师妹。今早意外探得了文曲师弟在人间的踪迹,故特来告知师妹一声,劳师妹挂心了。”常静缓过神,立刻回答道。
“那就太好了。”惜墨嫣然一笑,苍白的小脸上终于多了几丝红晕。
常静内心一动,只觉得眼前的柳枝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般,虽然无风,但自然摇摆着,好不舒心。
“师兄,你可知其他师兄弟们搜寻‘星灵’的情况么?”惜墨微微低头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云茶,唇角微微一抿,有几根发丝悄悄地从鬓旁滑落。姿态虽然略显柔弱,却让常静微有窒息之感。人间常说的“绝色”,也抵不过师妹那一低头的柔美罢。
常静有些腼腆的答道:“几位师兄弟们应是先去的人间。毕竟‘星灵’也是实体,即使坠落,也应先落于在人间大地上。”
“师兄所言极是,惜墨受教了。”惜墨含笑看着常静,目光中透出一些欣赏来。
但常静却更莫名的觉得有些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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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文砚三人才走到小镇入口,上方有两个浑厚高古的大字——“琴洲”。
其实文砚一开始也没想到,看起来不远的路,居然要走那么久才能到达。再加上之前在妖界那趟折腾,三人此时都有些筋疲力尽了。
他们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进去,先要了一些吃食,又订了两间客房。
待三人在等待菜食之际,店门口隐约有争执声和哭泣声传来。
一名男子嫌弃的骂道:“我以为你是一名洒脱的女子,却不想今日竟如此哭闹纠缠!”
女子啜泣道:“当初看你即使被我父亲几番打出门去也不放弃,我心生感动,才随你私奔至此,哪知这才一年不到,你就……”
男子气急败坏道:“那我也没让你跟我私奔啊!我都让你回家去了,你却还是一个劲儿的缠着我,你到底要怎样?”
文砚听着不忍,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千义却是摇头晃脑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此时门外那女子突然决绝的说道:“你既如此说,那咱们就此别过罢!怪我自己眼光太差,一片赤诚之心错付与人……罢了,后会无期罢!”
卯止闻言内心一动,遂出声问道:“文公子……”
文砚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转过头,温和地问:“卯止姑娘,怎么了?”
都相处这么久了,还是“公子”、“姑娘”的叫着,啧啧。一旁的千义往嘴里塞了几颗花生米,默默的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文砚依然温润如玉,笑容温和,因身在店内摇曳着的烛火下,他的身影也柔和了不少,这让卯止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
她听到文砚有些担忧的问:“卯止姑娘,你……可是想念家人了?”
卯止这才惊觉,摸了摸脸颊,竟又有点点清泪。她赶忙用袖子擦了擦,不好意思道:“无事,只是有些莫名的伤感罢了。”
几近凌晨之时,文砚仍是无法入眠。他只好披上外衣,尽量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门,坐在木廊下,斜倚着木柱,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墨蓝色的背景下,一轮饱满的明月高悬其上,正北方那几颗星辰依然在那里,光芒温和而持续着。
眼下一路向北,好似离那几颗星辰也越来越近了,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和高兴。
虽然已经离家太远、太久了,但是星帘毕竟是神仙,她应该知道此地何处吧?她何时会再来呢?
“夜深了,文砚公子为何还不歇息?”卯止的声音好像是被夜风吹过来似的,有些缥缈。
文砚微微低头,看向左前方,忍不住问道:“卯止姑娘穿这么单薄,不冷吗?”
卯止只穿着一身艾绿色的宽袖交领罗衫,长发散于身后,更显得我见犹怜。夜风阵阵,她的衣衫也随着飞舞起来,有种冷清的美感。
她的声音更加缥缈了,像是从更远处传来般。只听她微微叹息道:“再冷也不过心冷。”
文砚虽不知此话何意,但总觉得今夜的卯止同往常有些不同。
卯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再热烈、再浓烈的一片心意,也抵不过一颗万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