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大帝向北看了一眼,脸上略带凝重之色:“本君座下那两名故去孽徒的星宫,因无星辉维持,早已荒芜。然今日已缩小坍塌下界,如星光坠落。”
勾陈大帝轻蹙眉头,沉声道:“嗯,这么说来,应是如此之故了。”
长生大帝疑惑道:“本君记得,星界的废弃星宫不止那两个,难道只有那两个星宫坠落么?”
玉帝郑重道:“目前看来,确实如此。而且……”
他捋了捋无风自扬的长须,不解的说:“奇怪的是,从坠落方向来看,其余五界好似都有星光落下。”
难道确实不止两个星宫坠落?
几位大帝细细推算了好几遍,才面面相觑:想来是那迎芷和归沅的星宫和法器都幻化成了碎片而坠落下界的缘故啊!
星宫和法器依然都含有神力,但如今怕是带有宿主之怨念……若落入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勾陈大帝于太极宫中向四位弟子——西斗四星君告知了这一要紧事。
勾陈大帝协助玉帝平衡南北两极,掌管天、地、人三界人才,并负责人间兵革之责。她虽身为女子,但好着一身黑色战甲,素来有“战帝”之称,其门下弟子也多是骁勇善战,一身铮铮铁骨。
排行最末的巨威星君一向是最好战的,刚听完就立刻站出来道:“师尊,巨威愿前往各界收集‘星灵’!”
二师兄高元星君素来稳重,马上劝道:“小师弟切莫夸口。想来此事事关重大,撇开需对五界保密不说,五界形势环境各异,此行之路势必凶险异常。”
勾陈大帝赞许的看向高元星君,沉声道:“高元所言极是。为不引起五界动荡,人心惶惶,此事需对各界保密。又因神界主要基石不可同时离去,且诸君本领不同,故会从四方抽取几位一同下界。近日紫薇大帝会直接通知至各星君宫中。届时,还望尔等竭尽全力。”
四位弟子同时拜倒在地,行大礼道:“定不辱师尊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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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凉,秋叶微染。
自从上次星帘匆匆不辞而别后,文砚已有两年两月有余未见她了。
有时,他甚至会忍不住怀疑她是否是自己的一个幻想,是否自己因太痴迷于星空而幻想出来了一个星空仙子?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拿出那个藏在床板下面的小木匣。里面装有上次星帘匆忙之下散落一地、未来得及收走的星辉。
这些柔和又璀璨的星辉,会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她到底去哪儿了呢?还会再来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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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北方,大雪纷飞,空气冷冽,已是深冬时节。
一阵寒风卷过,“香留客栈”的匾牌被吹了起来,磕在墨色木柱上,“噔噔”作响。
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的王小二被冻的打了好几个哆嗦,被那寒风吹的头皮发麻。他赶忙把帽子使劲儿往下压了压,又紧了紧衣领,合上几扇被风吹开的木窗。
只留下一扇门开着,才一路小跑去找掌柜闲磕牙。
“我说掌柜的,这天儿也忒冷了。还会有客官来吗?”
“瞧你这话说的,冬天不冷啥时候冷?你们南蛮子就是不经冻……”
“我这不刚来没多久嘛……不过这么冷的天儿,都谁会出门啊?”
“谁会出门儿?要是都待家里不出门的话,你吃啥喝啥?”
“嘿嘿,您说的也是……”
王小二坐在窗边,用一根细棍子支起一扇窗,边嗑着瓜子,边如往常般凑上一只眼睛,透着那缝隙朝对面看去。
街对面屋里有一名漂亮女子。她正一点点的褪去外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即使有一定距离,也能看出她的皮肤十分白皙,令人忍不住要击掌赞叹。可能是屋里那尊半人高的热炉的缘故,外面虽然冰天雪地的,但她却好似丝毫不嫌冷。
王小二激动不已,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甚至把瓜子壳也一同咽下去了都浑然不知。
稍许,那女子觉察到了王小二的偷窥,略微有些惊讶后,居然还笑着对他抛了个媚眼儿。
年轻的王小二唰的红了脸,却硬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然而待他还要继续看时,一阵极为阴冷的寒风吹了进来,大片的雪花直扑向他的脸。他赶紧边躲避边合上窗户,却还是被大片雪花冷的打了个哆嗦。
细棍子“啪”的一声被折断,一半儿掉落在雪地上,一半儿弹在他衣服褶皱里。他盯着那半截细木棍儿,靠着窗根儿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对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嬉笑声后,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恨恨的低声骂了几句。
鹅毛大雪依然在无声飘落,冷冽寒风像一个玩累了的顽童般,偶尔刮过时,才无力的卷起一小片碎雪。
街上的店铺大多都半掩着门,路上也不见几个人,而在这近乎寂静的大地上,竟好似有靡靡歌声合着弦乐声从对面传过来。
那座略显神秘的院落外,低调的挂着三个暗金色大字:暖香楼。
在二楼某个雅座包厢里,连公子正舒服的跷着二郎腿,闭着眼睛,靠在铺有白色狐皮的软榻上,听着一楼大台子上的歌声,好不惬意。
所谓连公子嘛……没错,还就是上生星君——星帘。
“客官,您这边请。”想必是那老鸨又寻到了一个冤大头,那声音谄媚的,让星帘忍不住想把她变为某种喜欢摇尾巴的动物。
他们穿过了大堂……走上了楼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