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脑袋上带着菜叶、额头上淌着菜汤、长长的头发上还趴着两只螃蟹,一溜跟头就跌出了饭店。
饭店门外迅速聚拢了一干闲杂人等,围着扶苏指指点点、低声窃笑。
贵为大秦皇子的扶苏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手按剑柄几次想拔剑,怎奈这里是大秦e国,总不好当街杀人,扶苏咬着牙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泥霓!你等着!早晚我会报这菜盘扣头之仇!”
泥霓追出来耀武扬威,“好啊!我等着!”
泥霓发泄了一通,有点小兴奋;回想扶苏对她的帮助,有点小后悔;想到顾擎宇的病状,又有点小惆怅。
泥霓怀着复杂到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情,回到医院。
一进门就碰见护士拿着两张账单,要泥霓付账。
泥霓接过来一张账单一看,5000两金子。
泥霓吓了一大跳,连忙问怎么这么多钱。
护士说道,“泥姑娘,给顾公子看病的都是我大秦e国最著名、最权威的医生。他们从各地来到闽中郡的车马费、出诊费、吃饭住宿的费用,再加上你和顾公子住在我们医院这些时日的花销,加起来总计5000两金子。”
泥霓眼睛有点直,“这么多啊!可是我没钱啊!”
护士笑道,“泥姑娘你不知道吗?刚才那位赢公子来的时候,已经将这5000两的费用结清了。”
泥霓的眼睛更直了,“什么?扶苏都给结清了?顾擎宇看病的这些钱,都是扶苏出的?”
泥霓懊悔异常,看在钱的份上,她也不应该和扶苏说翻脸就翻脸。泥霓扪心自问,她迁怒扶苏有什么用?再怎么说,顾擎宇失忆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泥霓疑惑地看着第二张账单,“不是费用都结清了吗?怎么……”
护士解释道,“以前的费用是已经结清了,但是刚才泥姑娘和赢公子出去吃饭的时候,顾公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将我院一台非常贵重的治疗仪器给砸坏了,这500两是赔偿仪器的费用。”
泥霓一听头都大了,心想顾擎宇你若发疯就一门心思认真发疯,砸人家仪器干什么啊!如今她身无分文,又和扶苏闹掰了,她到哪里去找这500两金子交费用呢?
泥霓攥着账单一步一步蹭回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泥霓翻了个身,将自己扣在床上,却被手腕上的那只手表硌到了。
泥霓举着胳膊忽然想到:她自己有钱呀!她手表里有20万两黄金呢!那可是一笔巨款!
举了片刻泥霓又泄气了,她买车那次,那个销售员清楚地告诉过她,手表的账户主人设置了消费权限,她花的钱不能超过100两金子,否则就需要账户的主人到场签字才行。
最开始她以为那个账户的主人是顾擎宇,但后来才知道那个账户的主人是一个住在咸阳市未央路1号的、叫赢天的她从未谋面的人。
正因为如此,泥霓才一直没敢花那个手表里的钱,哪怕是低于100两金子的消费。她怕有朝一日被赢天知道,要她还钱、她还不起。
泥霓想,现在她急于用钱,能不能去找赢天商量下呢?
泥霓又一想,她根本不认识赢天,这样贸然去找他借钱,实在是不合适。
泥霓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又想,一咬牙,豁出去了,为了顾擎宇。是她害他落到如此境地,她怎能因为有困难就退却。
急脾气的泥霓从床上蹦起来就出了医院,她要去找那个赢天,问问可不可以花手表里的钱。可以的话最好,不可以的话,她也要当面致谢,毕竟,他的钱曾经帮过她的忙。如果他想要回剩下的钱,既然她也不打算花,还他就是了。
泥霓上了车设好导航,往咸阳去。
到了未央路1号,泥霓却发现那里是大秦e国最高军事部门。
泥霓在门口问一个士兵,到哪里才能找到赢天,士兵说,“赢天?你认识我们赢长官?”
泥霓内心疑虑,“赢长官?听着像是很大的官啊!”
士兵说,“那当然,赢长官是我们大秦e国最高军事长官。”
泥霓一听“国家级别的最高军事长官”,那不是“国家军*委*主*席”吗!泥霓心中窃喜:既然赢天是这么大的高官,没准他不会在意那20万两黄金,会答应她的要求呢。
泥霓觉得绝处逢生,希望大增。
士兵让她站在一束光里,从头到脚扫描了下,确认她不带有威胁性武器,就放她进去,并指示了赢天所在的那个住所的方向。
天生路痴的泥霓在那个大院子里迷了路,蒙登转向地一顿乱闯,却无意中在一处人行道上看到了一身现代装扮的“扶苏”。就见“扶苏”一身威武漂亮的军装,一头短发有型有款地挺立着,脚下黑色长靴,身材笔直修长,“咔—咔—咔—咔—”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泥霓看到威武俊朗威风八面的“扶苏”震惊了,觉得这么帅酷的“扶苏”简直太有味道了,泥霓忘了刚刚才和扶苏翻脸,也忘了扶苏扬言要报复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扶苏”看,眼神热辣到可以点燃一艘火箭。
“扶苏”却像没看见她一样,目不斜视就过去了。
这要是在落京、泥霓混的那个娱乐圈,翻脸的人断断没有再搭理的道理,但她泥霓就是见不得扶苏这么拽,她可以打他骂他不搭理他,但他装作看不见她就不行。
泥霓上前一把揪住“扶苏”,“小样的,换身衣服就敢装作不认识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