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磊、瑶馨、墨芷舞纷纷给我回电话,叹息连连中都表示会尽力。
尤其芷舞姐,她和我通话的时候声音哽咽,“小潮,我忽然不那么讨厌雨茗了,其实,我比任何人都能了解她以前的想法…唉,出来做事,谁敢说自己手脚完全干净啊?这几年国家反腐倡廉抓的狠,那些违规违纪甚至违法犯罪的现象少多了,可以前呢,哪个经商的没给甲方送过钱送过东西?我不过是运气好没被牵连罢了,可惜雨茗了…”
这句话其实说到我心坎里了,世上有几个像我江潮这样有奇遇的?
我的十个亿资本金和五百万宣美食品股份来得干干净净,甚至吴娜和方磊连转让手续费、税款都给我交了。
但,像我命这么好的,有几个,有吗?
可我江潮的命,真的好吗?
…
傍晚时分,拖着疲惫身躯和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我回到小区。
每个我能看到的人都那么面目可憎,似乎他们都是来抓我家雨茗的。
回到家里,我强颜欢笑,并且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
爸妈笑得很开心,雨茗情绪也不错,也许好久没有吃到我做的饭了,因此一次表现,就能让所有人有了幸福感。
晚上十点,父母进屋休息,我搂着雨茗来到卧室,心里明白,该摊牌了。
“茗姐,我想和你说点事。”
“说吧潮潮,我听着呢。”雨茗一边抚摸自己的隆起老高的肚皮,一边冲我笑。
而我…忽然哭了。
今天,我是不是把这辈子剩下的眼泪都流干了?我以后还会哭吗?
“怎么了潮潮?你…你别吓唬我啊!”
雨茗顿时慌了,扑过来抱住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但也跟着落了泪。
“茗姐,你…”紧紧搂着雨茗,我拼命压抑着哭声,好半天才缓和下来,问,“茗姐,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了?”雨茗被我问得愣住,不明所以。
“五年前,你以风华绝代企划部副总身份,是不是参与给一个企业高管过送钱,一次几十万那种?”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只能直截了当。
最关键的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和雨茗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明天,我的雨茗就会被手铐拷走!
“啊?…”
一下子,雨茗愣住,半晌才问我,“潮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是真的了?”
我惨笑,恨不能狠狠揍眼前这个傻女人一顿。
“你傻啊你!你怎么能参与这种事?”我不想说她,但还是忍不住,“茗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唉,魏风死了,钻鼎置业被封,十几家连带企业全被彻查,尤其风华绝代,吴总、曹总那些家伙昨天已经被抓了。”
雨茗大张着嘴,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来,完全傻眼了。
靠过去,我搂住雨茗的身子,硬着心肠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和她讲了一遍。
最后说,“茗姐,现在没有退路了,我一定会帮你,但我需要知道真相,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出奇地,雨茗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哭泣,更没有抱怨命运。
其实我知道的,绝大多数经商的都会有或大或小违纪违规行为,只不过,没人深究而已。
就说孟婕吧,她不就是一个街头混混起家吗?年轻的时候还一度被劳教,后来干得那些事,早就够判个十年八年的了,可她不一样没事吗?
我并不想抱怨,更没有比较,因为孟婕是我朋友,我愿意看她好起来,看她洗白自己。
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没多大事的雨茗却会有这种遭遇?
难道真的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命中注定一辈子饱经坎坷?
雨茗抬起头,伸手将我脸上的眼泪擦掉,又抱着我的头亲吻,将那些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泪水吃进自己的嘴里。
良久,雨茗让我坐好,说,“潮潮,其实不是我想瞒着你,因为我自己都忘记这些事了!唉,刚才猛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很吃惊也很害怕,现在却不怕了,因为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放心吧,我的事不大,最多进去两三年…没关系的!”
我知道她这是在宽慰我,但却不好说别的,我张不开嘴。
“是啊,我犯傻了,我做了错事!”
雨茗的神色有些落寞,轻轻摇头苦笑,“可是做生意的有几个没做过呢?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是随波逐流罢了,但还是没能逃开这一劫!”
说到这里的时候,雨茗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摸着自己的肚子,哽咽道,“我昨天问你,我们的孩子会不会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原本我是担心你不要我们娘俩,也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一语成谶,到头来还是躲不掉啊,我…我的孩子,他,他太可怜了啊…”
随着她这句话,我的心一下烂了、碎了,碎得连一丁点泡沫都没有剩下。
苦命的我们,终于承受不了这个要人命的消息,抱头痛哭起来。
动静太大,我爸妈披着衣服起身,跑过来问我们这是怎么了,而当我将雨茗明天很可能被带走的消息告诉二老,老娘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差点没背过气去。
老两口都落了泪,一家四口哭声一片。
最后,还是我爸发话了,“老太婆,江潮,茗儿,你们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