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通完话,我的心情并没有丝毫好转,但我却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雨茗,为了我的爱人,我孩子的妈,我必须有所作为。
第二个电话打给英婕,我冲对方发飙,质问她为什么我不能跟警车一起走,哪怕让我一路上多陪陪雨茗也行啊。
英婕无言,好半天才说,“潮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我也没办法,我不是神,司法程序我英婕能干预吗?这样吧,如果你想来看雨茗,那好,你去玄武分局,我在大门口等你,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不去了…今天不去了。”
我喃喃道,“去了有什么用呢?我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特么要那么多钱干嘛啊!”
“别说傻话了。”
英婕也没办法劝我,唉声叹气中最后道,“潮哥,律师那边我帮你联系好了,今天已经和对方介绍了雨茗案情,不过我是以朋友身份做这些的,因此我不能参与审讯…我想你能理解,是吗?”
“哦,理解。”我嘴上应着,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明天下午你直接去事务所,我已经帮你约好了,你们见面谈!”
英婕说完,默默挂断手机。
其实我知道,我不该冲英婕发火,她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甚至有些地方存在违规行为,但她还是做了。
可我没办法,除了英婕,我还能找谁呢?
接下来,我给吴娜回电话,她也说帮我联系了律师,最快明天从京城赶过来。
我告诉娜姐英婕已经找了人,吴娜却说没关系,可以联合辩护,组成律师团,不过要分清主次,确定以哪一方为主进行辩护。
我对这些不明白,便嘱托吴娜帮忙。
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好受点的消息是,吴娜告我,她已经动用关系,找人仔细研究雨茗涉案情况,她那边的律师提出一个建议。
雨茗最严重的违法行为是第一次给客户送钱,由于当时她在场,因此构成直接犯罪行为。
但吴娜那边的律师却说,在场是事实,但雨茗的情况存在被胁迫、蒙骗的可能,也就是说,在风华绝代老板给甲方掌权人送钱之前,雨茗和对方发生过冲突,甚至被弄伤身体。
而且事后,风华绝代老板曾经单独送过一次钱,对方没要,点名必须雨茗在场,那货就是要当面羞辱她,让她知道谁才是风华绝代的大爷。
那么,雨茗亲自参与的送钱行为其实已经是第二次、第三次了,她具备被威胁、蒙骗、利用等等可能,如果在这一点上取证,取得突破,那么雨茗的轻罪辩护有很大机会成立,法院最后判决的刑期或许会在两年以内,这样,就可以和缓刑期重合,雨茗应该能够免除牢狱之灾。
…
坐在地上,我始终没有起来。
梧桐以西,月上空濛。
良久,我的手一直攥着那封雨茗留给我的信,想要打开看看。
一地烟头,当老爸再次打电话告诉我马上回家,已经半夜一点多,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一样,勉强爬进车里。
那封信,我终于没有拆开,我,遵守对雨茗的承诺。
回到家,方磊和赵笠在,两个人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弄得客厅乌烟瘴气。
老爷子和他们坐着,三人没说话,见了我一起站起来,眼巴巴看着。
“没事。”我笑笑,扭头换鞋。
“草!”
方磊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骂谁,问我,“小潮,你…行吗?”
“特么都说了没事。”
我转过身,坐在我爸身边,跟他说,“爸,你去休息吧,我和方磊他俩待会儿。”
方磊和老赵我爸见过,虽然不算太熟悉,但是知道都是和我过命的交情。
便说,“行,那你们坐,我先进屋看看你妈醒了没。”
我爸离开后,方磊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瓶酒,问我,“来点?”
这是一瓶我叫不出名字的洋酒,赵笠见了伸手拦,“方哥,别让老江喝了,算了,我陪你。”
“江潮你自己说,喝不喝?”
我看着方磊,对方脸色很难看,显然也是因为雨茗的事闹心。
“方哥,不喝了。”
我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问我,“真不喝?”
“不了,”我摇头,“不想借酒浇愁,我一定要为雨茗做点什么,我不想像个窝囊废那样耽误事。”
“那…行吧。”
方磊的手从酒瓶子上移开,问我,“律师找了吗?警方那边,要不要我帮你疏通关系?”
“英婕和娜姐都找了律师,我明天先见一拨,警方的话…也行,你要有关系就替我打个招呼,我怕雨茗在里面受委屈!”
“特么的,敢!~~~”
方磊怒道,“现在监管这么严,雨茗又是孕妇,谁敢难为她!麻痹的,老子弄死丫的!”
“胡扯啥呢,你要弄死谁啊?我就随便那么一说…英婕肯定要打招呼的,要不你别管了。”
“不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管哪行!”
方磊恶狠狠拍着胸脯保证,“小潮,别的不说,我绝壁让雨茗在号子里吃上小灶,出来养得白白胖胖。”
“你妹!”
遇上方磊这种货,我也是醉了。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什么号子、小灶的,唉,还是别给我添乱了。
说了一阵,我的心情稍稍缓和,知道他们来家里也是为了陪着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具体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