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的声音很低,几乎咬着我的耳朵说,“潮潮,后天就是除夕夜,简约怎么办?她在哪里?这些日子和你联系没有?”
这几个问题让我的情绪瞬间跌入深谷,心里难受得要命。
“不知道,”我回答,心烦意乱,“别问我,妈,我什么也不知道,你问也白搭的。”
其他几人见我们母子开始说悄悄话,也就没有继续在病房里呆着,纷纷告辞,除了岚澜坚持留下来,瑶馨、墨芷舞和孟婕则结伴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老爸老妈还有岚澜,我不想再隐瞒,将和简约已经分手,甚至一个多月没有她的确切消息,只是偶尔联系所有这些情况和盘托出。
最后我说,“妈,以后简约的情况您和我爸别问我了,如果真的挂念她,你们自己打电话好了,我给你她的新号码。能不能打通不保证,反正我给她打电话几乎都不接的。”
老妈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半晌才说了一句,“唉,前两天简约妈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们好久也没有回去看他们,问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去,能呆多久,家里好做些准备。”
我意识到,简约父母没有直接联系我,而是把电话打到我妈那里,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这是旁敲侧击,从未来亲家口中了解自己女儿和准女婿的情况了。
心里便一阵阵绞痛,是啊,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小辈的前男友,的确有很多没做好的地方。最直接的,自从我和简约分手后,我就没给她父母打过一次电话。
唉,没脸打,更没脸面对两位老人的询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
岚澜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手中,挨着我坐下问,“潮潮,我也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简约分手!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好久了,我一直不敢问你你,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
是啊,我也想搞搞清楚,干啥就和相恋五年多,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女人分手了呢?
因为雨茗的出现吗?
或者,因为那个该死的女同心理实验?
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沉默,觉得也许都有吧,但也许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和简约分手,那是缘分尽了,是命。
摇摇头,我道,“小澜,我没办法回答你,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和简约就结束了唉,总之,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差,彼此之间充满猜忌,在一起的时候动不动就会吵架,我想,责任双方都有吧,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的。”
于是,老爸皱眉,岚澜不语,而刀子嘴软心肠的老妈,甚至已经开始抹眼泪。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抬头凝望外边已经黑黢黢的天际,上面寥寥着屈指可数的星星,不知道是在怜悯我还是嘲笑我,一闪一闪。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妈和岚澜当然也没有得到她们想知道的结果,末了,还是老爷子一句话对目前的形势定了性。
“江潮,我不管你和简约是不是分手,总之,在她还叫我和你妈一声叔叔阿姨的时候,我不希望在大年夜这样合家欢聚的时刻让这丫头一个人单着!你听好,明天必须和简约联系上,如果她回老家和家人在一起就算了,如果不是,那好,你让她说句准话!唉,江潮啊,你这次差点连命都没了,我真不敢想象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简约知道了会怎么样!”
“那您到底什么意思?”
“让她来南京!”
老爹的口气不容置疑,“江潮,你听着,这人啊,随着年龄渐渐增大,和亲人们肯定会聚少离多的!因此,我不希望你和简约还没有明确分手的时候,因为彼此的面子下不来而错过什么,那样,唉,那样也许会遗恨终生的。”
“可,刚才不都跟您和我妈说了,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吗?”
“我不管!”
一惯冷静刻板的老爸却莫名其妙不讲道理,“我没听见简约亲口和我们说,我就不承认!”
我张了张嘴,心道这都什么逻辑?!
现如今,男女之间分分合合,换对象跟换衣服一样随便,哪儿有每次分手都要小辈亲口对男友或者女友的长辈澄清的?老爸这是怎么了,霸道的不是地方。
然而,面对一脸肃容的父亲,我终究没敢说什么,唉,也许在心底,爸妈还是觉得愧对简约,毕竟人家姑娘跟了我这么久,我们江家总归对不起简约。
岚澜沉默着一言不发,而我,和她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应承父亲的要求。
第二天,雨茗早早来医院陪我半个小时,又匆匆赶往公司。她太忙了,从除夕开始连续放假七天,雨茗不得不做好假期安排。
其他人都没过来,我老老实实呆在病房里,和父母还有岚澜聊天,说闲话。
不过,今天老爷子倒是没有追问我是否和简约联系上了,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回避昨晚的话题。
下午风和日丽,三九天的寒冷仿佛已经从冬季的背影里逐渐消散去,春的气息开始在不经意间点缀着生活的方方面面。
明天,就是大年夜。
我找了由头,支开父母和岚澜,然后冒着被护士妹子乱棍打死的危险,溜出医院。
关掉手机,在床头柜上留下纸条,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就出去半小时,只是简单散散心。
坐上出租车,我犹豫了。
司机大哥问我去哪儿,默然足有一分多钟,我才在对方有些不耐烦的眼神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