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人家都掏钱点歌了,我能那么不给面,连个小小的要求都不同意吗?
“不许提要求…那是不可能的,必须可以!”
这种气氛下,我当然不会板着脸像个老夫子一样说教,肯定得应景儿。
帮人帮到底,做活儿做全套,想到自己在酒吧打工的岁月,我很快进入角色。
“嘻嘻,其实也没什么啦。”
听到美女和我一唱一和,大部分客人都安静下来,似乎很有情绪地支棱起耳朵听我们说些什么。
“有啥没啥先说呗。”我笑道。
“就是,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唱?”
“哦…啊?”
我愣住,大脑一下没转过弯儿来。
一个女孩,明显属于来后海酒吧街放松的客人,穿着得体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白领丽人,却主动开口要我这个陌生男子当众高歌一曲。
最可笑的还是这首歌是她点的,在摇滚乐中也差不多够得上重金属范儿的不是我不明白。
我盯着她,足足有五六秒钟,才说,“你…确定?”
“嗯呢,确定!”
“那…”我点点头,“成,你想唱就一起,那啥,凡是想一起表演的,都来都来,欢迎啊!”
结果,或站或坐在酒吧里,超过六七成的男宾却没一个上来的,都在下面起哄,说我这叫现场钓鱼,然后夫唱妇随。
懒得搭理那些眼红却胆小的家伙,我伸出手,表现得很绅士。
漂亮女孩握住我,一用劲儿,已经登上高约半米的简陋表演池。
“下面这首老崔的不是我不明白,送给我的…我的朋友简约,送给身边新认识的好朋友陈淼,也送给在场的每个兄弟姐妹,一二三,走起”
我说着,手中吉他已经欢快地蹦出一串被电音和嘈杂声放大的乐章。
陈淼拿着一个话筒,微微闭上眼,高挑的身子轻轻晃动,头抬起来,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
前奏过去,我拍了一下琴板帮对方找起唱点。
陈淼却像对这首歌很熟悉,节奏卡的非常准,在我拍下的同时已经开始唱。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噢,噢,噢,喔”
我心一颤,没想到,一个长相柔美的女孩子,以一种清亮悦耳的唱腔,竟然能把这首纯爷们的重摇滚歌唱出别样风采。
陈淼一张嘴,酒吧里顿时安静下来。
随即,一段过后,开始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呼哨声和叫好声。
我被打动,音乐伴奏配合着对方,找着陈淼的呼吸,并且用低她一个音的男声大声和起来。
于是,两个长相一点也不粗犷,站在那里一看就是文化人的男女,却在酒吧表演池这种地方唱起一首和柔美两个字完全不沾边的重摇滚。
我想笑,但却顾不上。
而这间小小的酒吧里,早已人声鼎沸!
大家都在唱,准确说,在吼,嘶吼。
最后,到了高。潮的时候,很意外的,会唱不会唱,唱得好不好的所有人,竟然以一种十分惊人的整齐节奏,相当有韵律地和我们一起喊,“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不是我不明白…”
身边的陈淼似乎很激动,开始跳,疯狂转动身体,甚至还伸出手抱住我,在我面颊上亲了一下。
尽管有些突兀,我却没有躲,知道对方属于情不自已之下的激情行为。
甚至于,这一刻我想起曾经和被我当成夜的女孩的孟婕,在南京夜总会同台献唱那一幕,好像当时我们也唱了这首歌吧?
疯狂的人群,激烈的音乐,还有酒吧老板特意打出的霓虹灯…
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如同幻象!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简约和雨茗在西塘枫哥那间我在西塘等你的酒吧斗歌讲故事的情形,那一夜,那场让我心颤的倾诉,似乎就在昨天…
一曲终了,那个叫陈淼的女孩子掏出一叠钱,大概有七八百的样子,也不看我,红着脸夹在六线谱上,随即笑着跳下,回归自己阵营。
于是,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年轻女人便嘻嘻哈哈开起她的玩笑,甚至还有人凑在陈淼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时而互相掐两下,显得兴致特别高。
随后的两首歌我遵照和酒吧老板的约定认真履行。
但,再也没有唱不是我不明白这首歌时的情绪和心境。
不过效果依然很好,大家兴致高昂,甚至在中间小梅上来加唱民谣的时候,也同样掌声如雷,给足面子。
表演结束,有些人散去,但还是有一小半留下来,将十几张双人、四人台全部占满。
小两口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招呼我们,只是经过身边的时候连着说了几次谢谢,还说今天我和简约免单,而且走的时候还会赠送一份精美礼品。
简约掏出面巾纸为我擦汗,表情有些复杂,说,“潮潮,你这个人…唉,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嘛意思?”
“你啊,就是喜欢出风头!哼,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招惹不少桃花的。”
“是吗?”
我没在意,笑道,“约儿,如果我就一闷葫芦,当年怎么能把你这个系花追到手?哈哈,谁愿意见天跟一特没情趣的男人在一起啊!”
“哼,还说呢,你啊,就是太有情趣了!”
简约狠狠瞪我,随即将一团已经揉在一起的纸塞给我,说,“自己看吧,人家都给你留电话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