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平真一脸诡异乃至于惊悚的表情,玄阳真君原先的有些闷闷的心情一下子就松快起来。果然徒儿都是师尊最贴心不过的大棉袄,稍微欺负一下老实人也是这枯燥的修炼生涯中难得的快乐。
“幼时不觉,而今她也长大了。为师观此女眉清目秀,一双眸子也生得异常灵动,天资不足但却奇遇不断,看着也是个强运的。加之她身后也站着一个元衡真君。汝真的不考虑一下么?”玄阳真君竟然一脸认真地问出来了。
“师尊,你都说到哪里去了?这怎使得,弟子从来都是当她是妹妹,自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是那种关系?您可莫要再说了,弟子尚有婚约在身,怎可辜负。”林平真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很认真地回应道。
婚约在身,这是他一直以来都谨记的事情,不会因为外在的事物转移。
哪怕别人都觉得元桂芳配不上她,也不管元桂芳是个什么样的人。成婚,是结两姓之好,当初在他们父母美好祝愿下成此婚约,他就不可能随意因为外在的环境毁约。
……除非对方先行选择背弃,背弃他,背弃这个世道。
也许可能会有这日,但绝不是现在。
直到现在他仍然想要因着对方回到正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效果越发微末,他也心痛地发现所有的事情最终还是走向一个无法挽转的偏轨。
他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努力和引导都是徒劳的。
林平真甚至隐隐有种深深的担忧,对方最终可能会以一种惨烈的方式走向终局……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之所为可称之为无能为力?还是助纣为虐?
大概是后者罢。林平真一直都是清楚的。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劝道?引导?他哪次没有说,哪次没有罚,骂也骂过,也少不了罚,冷待甚至于威胁。可最后却毫无作用。
对方依旧如故,顶多换个方式,换个角度,有或是换个对象。只要不看着她,对方必定会在背后做出各种事情来。就算看着她,对方也有法子整出幺蛾子来。
往往等林平真发现,伤害就已经造成了。他还能怎么样?
难道像其他人劝的一样,解除婚约?不,这样对方大概会疯的更彻底,最终伤害她自己也伤害别人。
又或是从根本上阻断对方施加暴行的能力,废了她?也不行,他根本就做不到,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他就不是林平真了。
玄阳真君不止一次劝过他“处理”好元桂芳。他知道玄阳真君的想法,也知道这也许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方法,但是他偏偏做不到,连想一想都不行。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先于元桂芳道途崩塌的定然是他的一颗道心。
他无法做到随意剥夺别人的前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亲自带到这个世界来的。
都是他的孽债。
也只能如此了。
正如玄阳真君所担忧的,林平真那颗柔软的心脏大概是他修炼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若非大彻大悟,他永远都不可能走出情感的围墙。
一如他不忍心因未发生的事情废掉元桂芳的前程,玄阳真君也不忍心真的对林平真苦苦相逼。
路终归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谁都无法代替当事人走上一遭。
“唉……”
“你自己决定罢。反正是你选的妻子而非本座的……你长大了,此事就随你的意。”
“然,本座只有一个要求,看好她。否则就莫怪了……”玄阳真君摆了摆手,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林平真也知道他的不耐烦针对的是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是默默地点头应是。
被嫌弃成这样,千防万防的……大概也只有元桂芳了。
“这么多好的也不看一眼,硬是扒拉着那颗歪脖子数,也不知道你是我们毛病?活该你焦头烂额。”玄阳真君终还是有些气不过愤愤然道。
“师尊,您就放过弟子罢。弟子年纪尚轻修为未成,真的不必这么早想这个。您就把你那颗心安放回去。也许待到那时一切又会好的。”林平真连忙给顺毛,暗中祈祷这个话题赶紧过去。
“好了,不说你了,看着你就头疼。”玄阳真君摆摆手,赶人之意明显。待到人走了一半却又没好气把人叫回来。
林平真也好性子,乖乖地回转听玄阳真君说些什么。
“改日你再去探探你那小妹,看看她愿不愿意来龙吟峰。若是她能同意,为师也可请善阵的上长老指教指教她。”
“师尊!”林平真这回是真的无奈了。
果然,他猜对了。他就知道玄阳真君定是跟宁夏说了这类撬墙角的话。难过刚才小夏吞吞吐吐的,大概是不想伤及情面,遂瞒下了。
“百技峰的元衡真君待小夏极好,如师如父。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又不是她,怎知她是不会同意的。再说了,元衡也不曾收她为徒,本座为她寻一良师又如何?你先别急着反驳,为师又不是害她。”
“总之……总之她是不可能同意的。”好吧,其实林平真也不知道哪来的感觉对方是不会同意的。依着他对宁夏的认知来说,她也不可能会答应此事。
“您贵为五华派的掌门,阖门弟子皆是您的门徒,又何必在意山门之分。若您想要指导培养她,随时可召她前来受教。弟子想小夏她也必是愿意接受来自您的教导的。”林平真“苦口婆心”,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家师尊的牛角尖了。
“唉,还阖门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