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向来和李慧娘的二表嫂王氏不对头,要不是王氏是个厉害泼辣的,李氏轻易惹不得,怕是两人天天见着面都能吵起来。
早几年两人就常常不对付,甚至还打过架,每每一个照面,就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跟剑锋对麦芒一般。
但几乎每次李氏都被王氏怼得下不了台,近两年才逐渐消停下来,再不敢轻易招惹王氏。
要说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可不知为何,偏偏每次见着面都能吵起来,许是两人天生就是敌对的冤家吧,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其实王氏本人是不屑搭理李氏这婆娘的,但这人也不知是否是骨子里头犯贱,屡次在王氏手下讨不着好,还是跟只疯狗一样总是咬着王氏不放。
后来王氏被折腾得烦了,狠狠地整治了李氏一顿,这才让她再不敢在王氏面前轻易犯蠢,自找苦吃。
自李氏那露骨的话一出,河岸边清洗衣物的妇人都静默了一瞬,而后又窃窃私语起来。
环视一周,李慧娘把众人的神情皆收入眼中。
李慧娘知道李氏把枪头指向自己,无非是因为先头王氏那指桑骂槐的话憋屈得慌,自己又没那胆子招惹王氏,估摸着原来的自己好欺负,找着机会就想着出一口恶气。
可惜好欺负的原主早已香消玉殒,如今的李慧娘可不是任人欺压的主,李氏想要在她的身上找场子,恐怕要失望了。
“怎么不说话呀,铁柱子,杵在那干嘛呢,你那相好就在那呢!”
李氏料定李慧娘性子胆小,肯定不敢反驳她,又得寸进尺地说了句让人反感的话。
边说还边往李慧娘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那神气十足的模样实在讨人厌。
李氏这婆娘说的乱七八糟的话一出,王氏就火大,撸起袖子恨不得把李氏给揍一顿,好叫她老实点。
最好把牙齿都给打落了,看她的嘴皮子还利不利索。王氏心里暗搓搓地想道。
可偏偏在她起身要冲向李氏的时候,一旁的李慧娘用手拉住了她,不动声色地对她摇了摇头。
王氏还以为李慧娘又想息事宁人,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但一看到李慧娘平静的神情,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李氏的一番话有所触动,也没有往日里受到妇人排挤时,忍气吞声的隐忍模样。
王氏暴跳如雷的心情也就此稍微平复下来,想先看看李慧娘要怎样应对。
当然,王氏自个儿还是暗下决心,要亲手好好收拾李氏这婆娘一顿,把她给打怕了看她还敢不敢乱造谣。
李氏这婆娘就是欠揍!一天不作妖就不自在!
王氏对自己的战斗力异常自信,把李氏收拾一顿根本不在话下,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李慧娘不缓不慢地站立起身,忽视众人探究的异样眼光,目光直直地看向露出挑衅得意神色的李氏,还有离得不远的刘铁柱身上。
刘铁柱人长得牛高马大,面色黝黑,生得一脸憨厚模样,家里是做屠夫行当的,在镇上还有一个档口,他们家在村子里也算是数得上号的殷实人家。
听到李氏说的话,刘铁柱停下了脚步,就在一群妇人前不远处,黝黑的脸上泛着几许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李慧娘草草瞥了刘铁柱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不怕刘铁柱会乱说话,据她所知,刘铁柱还算是个正派人,不会乱来损了她的名声。
李氏才是李慧娘的心头大患,如果不能让她惧了自己,恐怕以后还有得闹。
她可不想经常就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日里就跟这些无事生非的妇人吵吵闹闹的,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春花嫂子,你可别血口喷人,说的什么浑话,我只不过是恰好打这边路过,你可别白白侮辱人!”
李慧娘正要开口说话,那边的刘铁柱早就隐忍不住了,一脸严肃且郑重地对着李氏说道。
“哎哟,铁柱子,你就别睁眼说瞎话了,你们那档子事谁不知道啊,青天白日的就敢在人家菜地里头相会,也不怕人撞见,真够大胆的呀!”
李氏在一旁掐腰大声地说着话,生怕别人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说完自个儿还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李氏这猖狂的模样,王氏简直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扯住李氏,扇她几巴掌。
刘铁柱也被李氏露骨的话语给惊呆了,想不到李氏竟然胡乱编排起来,理直气壮地就把一盆污水往他们身上泼。
自己是个男子尚且不要紧,可慧娘是个清清白白的的妇道人家,要是今日不说个清楚,日后她还怎么在村子里见人啊!
可怜刘铁柱一个汉子,竟然被李氏这个无事生非的妇人,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垂在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握,青筋尽显。
李慧娘知道自己这会儿再不说些什么,就更要说不清了,虽然自己并不惧怕流言蜚语,也知道人言可畏。
更何况是在相对保守的古代,可想而知,名声对一个妇道人家有多重要。
“春花嫂子,这人说话得凭良心,你这空口白牙地就说我和刘家兄弟有染,你可有证据?”
“前天我在菜地晕倒了,是幸亏刘家兄弟经过及时发现,喊了我家嫂子过来搭扶一把,可不是就我俩单独相处的,当时可是还有旁人在的!”
说罢,李慧娘在一众妇人的身上环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两个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妇人身上。
“招娣嫂子,带金嫂子,慧娘一直知道你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