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仰起头时,已是泪痕遍布,道:“奴婢只想一直留在二xiao jie身边,不想再受夫rén dàxiao jie的毒打,她们说只要二xiao jie顺利嫁去周家了,奴婢也可以陪嫁过去,所以才险些犯下大错……奴婢以前是欺负过二xiao jie,也背叛过二xiao jie,但奴婢选择和二xiao jie站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全心全意的!”
漪兰用力地擦了一把眼泪,然后伏下身就猛地在卫卿脚下磕了个响头,又道:“以后奴婢再不用次次做选择了,只要二xiao jie肯救奴婢,奴婢这条命都是二xiao jie的,往后只听命于二xiao jie一人,如有背叛,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卫卿弯身拿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道:“说话就跟做人一样,不要那么绝,往后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可怎么好?”
漪兰看着卫卿的眼神很坚决,哽声道:“奴婢是认真的,二xiao jie若不嫌弃,奴婢此生跟定了二xiao jie,不离不弃。”
这时徐氏已经带着人进了风晓院。
卫卿不紧不慢地从座椅上起身,走了出去,道:“把眼泪擦干净,哭哭啼啼的没法见人。”
漪兰连忙揩干了泪水,敛着裙角起身,跟在卫卿身后。
徐氏看见卫卿和漪兰出来,恨得牙痒痒,当即指着漪兰道:“这贱婢,借着去厨房的空当,竟敢伺机下药谋害琼琚,卫卿,你最好把她交出来!”
卫卿讶异道:“大姐姐现在情况可好?”
徐氏道:“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我已禀明老夫人,老夫人说了,这丫鬟包藏祸心,谋害主子,打死也不为过!”
卫卿道:“如若真是那样,漪兰确实罪无可恕。正好我现在有空,不如先去给大姐姐瞧瞧,看是怎么个情况。”
徐氏不过随便编了个借口,可卫卿会医术,她过去一瞧不就露馅儿了吗?
徐氏当然不会让她去,只命令自己身边的人去把漪兰捉拿过来。
卫卿站在屋檐下,微眯着眼笑了起来,道:“母亲不让我去看大姐姐,却一口咬定是漪兰下毒谋害,这种事原来都不需要证据的吗?”
徐氏理直气壮道:“要什么证据,我就是证据!漪兰是卫家的下人,我要处置她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你最好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处置!还不快动手!”
说罢,徐氏身边的婆子就朝对面走了过来。
徐氏是有备而来,婆子手上操着棍子,若是卫卿或者漪兰不听话,先几棍子敲趴在地上再说。
漪兰看着那棍子,以及婆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一阵胆寒。
她指望卫卿庇护她,可是现在徐氏明目张胆地让人动手了,卫卿看起来如此清瘦,怎么可能抗得过婆子?
况且真要是和徐氏对着干了,以后处境还要更加艰难。
“二xiao jie……”眼看着婆子越走越近,漪兰不由惊恐地喃了一声。
卫卿站在她身侧,眯着的眼里无动于衷。
婆子走到漪兰面前,当即便举起棍子先朝漪兰身上打去。
漪兰吓得连忙闭紧了眼睛,尖叫一声。
当是时,卫卿拿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后一撇。
漪兰慢慢睁开眼时,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看见卫卿挡在自己前面,迎面扬手接住了婆子的棍子,非常稳实地握在手心里。
明明她比婆子瘦弱,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强悍而安心的力量。
漪兰眼圈不自觉地发红。
婆子反应过来,手上用力,发现那棍子既打不下去,又抽不回来。
而卫卿凝在唇角的弧度看起来邪佞而森然。
她云淡风轻道:“有话好好说不成吗,非得要动手动脚。”
徐氏气急败坏道:“卫卿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还手吗?!”
卫卿不慌不忙地道:“母亲,漪兰是个下人,但也是一条人命,不问清是非对错,就要把她打死,是不是太轻率了?”
话音儿一落,徐氏还没有回答,院外就响起一道声音代为回答:“漪兰mài shēn在卫家,就是卫家的东西,卫家怎么处置,还轮不着你这野丫头来插手,是我让人打死她的!”
卫卿眯着冷凝的眼看去,看见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老夫人看见卫卿为了一个丫鬟,竟敢跟当家主母抗衡,虽然她极其看不惯徐氏,但是更无法容忍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
老夫人进来时本是怒气冲冲,可是一对上卫卿的眼神时,她的眼神凉薄犹如利刃一般,顷刻就断掉了她的一截底气。
漪兰站在卫卿身后瑟瑟发抖,现如今夫人想处死她,老夫人也想处死她,还有她存活的余地吗?
卫卿挑唇笑了笑,道:“祖母和母亲认定漪兰对大姐姐下毒,却又不弄清楚,何时下的毒,下的何种毒,还有大姐姐的身体是否有恙,确定非要这么着急地把漪兰处死吗?”
她握着木棍往婆子那边推了推,松手时婆子往后踉跄两步,不敢再轻举妄动。
卫卿又道:“非要如此的话,我不拦着,漪兰可以交由母亲和祖母随意处死。”
漪兰瞠了瞠眼,嘴唇都在颤抖,徐氏和老夫人面色却是松了松。
然,卫卿紧接着幽幽又道:“可她在卫家是东西,在我这儿却是人命。祖母和母亲不弄清楚,我却是要弄清楚的,毕竟人命关天不是么。”
她扬了扬眉,从漪兰身边让开,“打吧,打死了她,我今日正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