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言情总裁>大限将至>2、放弃努力的两天:
…”婢女里胆子最大的佳客,鼓起勇气回禀,“公子病重,事有轻重缓急,赵大人说,说会没事的。”

戚一斐以手抚膺,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自他年幼被破格封王之后,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不知道有多少看不惯这事的老家伙,在等着抓戚家的小辫子。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两年前,只因他阿姊嫁给了司徒家的少将军,就有人以“文武勾结,不得不防”为名上本参奏,雪花一样的折子被递到了御前。

两年后,再来个他纵马伤人,罔顾王法的消息。那些人可不得集体高-潮,高兴疯了?

戚家婢女从小训练有素,忠实可靠,一般情况下,断然是做不出这种昏了头的决定的。只能是有人下了武断的命令。

“把赵阿丑给我叫过来!”

赵阿丑是戚一斐当初离京时,戚贵妃以担忧他们姐弟安全的名义,送过来的。这赵阿丑武艺确实高强,却因为习惯了戚贵妃平素唯我独尊的行事,总是张扬又不考虑后果。惹不得,动不得,又生怕对方给自己添麻烦,一路上,戚一斐就只能把赵阿丑当一尊菩萨给供起来。

他千防万防,小心谨慎了两年,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了对方舞台,捅出了篓子。

赵阿丑被叫来的时候,戚一斐已经挣扎着起了身。

在九月还不算特别寒凉的天气里,他就披上了一件狐裘,软弱无骨的虚虚依靠着车门,坐在了车辕上。一张本就金尊玉贵的脸,被一圈火红的毛领,衬的更加贵气,每一句诘问都掷地有声:

“赵阿丑,你就是这般目无法纪的吗?”

“你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害死我吗?!”

“郡王爷,奴婢冤枉啊!”

是的,赵阿丑是个武力高强、但自称奴婢的……太监。

“郡王爷昏迷不醒,奴婢心急如焚,只想尽快回京救治,”赵阿丑狡辩,“我们特意选了没什么人的清晨入城,一路敲锣静街,是不会有太大冲撞的。退一万步说,即便真有什么,佳客几位姑娘细心,也已经准备好了补偿。”

就缀在车队之后,有着同属于戚家的一辆青色小车,它们会挨个给受到车队所累的临街商铺、过路行人赔礼道歉。

每人一包印着戚字徽章的油纸,倒也没包什么,不过一些铜钱,几块边疆小食,还有一语道谢祝福。大启民风淳朴,雍畿又是天子脚下,出门难免会遇到几个嚣张霸道的天潢贵胄,不要说这种给补偿的方式了,遇到那种不给补偿但会静街的,普通人就已经足够感恩戴德。

如今因为戚一斐停车训仆,渐渐围上来的路人,也纷纷点头,交口称赞,表示他们很满足。

但路人可以满足,戚一斐却不能真就以为这样便没事了。

如今的雍畿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雍畿了。

就在戚一斐还没恢复记忆之前,他才收到祖父的提点。皇帝中风,贵妃仙逝,众皇子蠢蠢欲动,京城的局势波谲云诡。戚家是众人眼中铁杆的二皇子派,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他人攻歼的手段。行差踏错,如履薄冰。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戚一斐喃喃自语,贵妃已逝,她的旧人就变得更加棘手。尊不得,贬不行,处置的尺度很难把握。

“奴婢自知这样于法不合,却也是一心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啊。”赵阿丑很清楚贵妃仙逝后,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才迫切的讨好着戚一斐,想要重新给自己找一根大腿抱。可惜,他拍马的本事不够,拍到了马蹄子上。

戚一斐还未开口,突然就眼前一花。

他的眼前像是许久不开机的老旧电视那般,出现了一条条刺啦刺啦的雪花,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幸好,他及时用一手死死的撑在了车框之上,连骨节分明的白皙玉指,都透着一种痛苦。

戚一斐猛地摇摇头,熬过了那阵刺骨之痛,再看去时,一行血红色的小字,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不等戚一斐看清楚那字写的是什么“……还有十天”,血色就再一次从他的眼前扭曲着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好听的犹如琴弦拨动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押送官府,最公平。”

“就是不知戚郡王肯不肯,舍不舍了。”

等戚一斐再抬头,朝着人群看去时,已经找不到说话的人了。只依稀看了一位身姿欣长、白龙鱼服的公子,在家卫开道中,逆着人流远去。

***

是夜,重华殿内,宫灯长明,把空荡的琼楼照的犹如白昼。

戚一斐得到的消息还是有些滞后的。经过数日的流血牺牲,这座屹立于龙蟠虎踞之上的皇城斗争,早已经尘埃落定,重新恢复了往昔的光彩夺目,迎来了它最终的主人。

摄政王.七皇子.闻罪。

闻罪一人,独坐在博古通今架前,回想着属下的汇报,戚家那个小郡王还真就把赵阿丑送去了应天府,与恃宠而骄的传言相去甚远。

如今,闻罪手里正把玩着一枚印着“天南通宝”字样的铜钱。这就是戚家婢女拿来对路人的补偿,是戚家姐弟出生那年特制的。天和帝赐了他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还贴心的准备了打赏用的铜币。分“天南”、“地北”两款,眼前这一枚,就烙印着极其浓厚的独属于戚一斐的气息。

戚一斐……

那是闻罪都快要忘记的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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