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面对面坐下了,庄思颜又布过风仙庵一局,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一点也不想兜弯子。
开门见山说:“老将军是说月清妹妹?您说的对,她不是府里的下人,是在下认的一个妹妹,暂居在府上,平时跟我关系甚好,所以我的起居饮食她也喜欢打理。”
姜汉义听到这里,没有丝毫放松,接着问:“那可问司大人,她姓谁名谁,家又住在何地,为何会在府上?”
庄思颜一言不瞒,直接把米月清的身世全说了出来,当然除了入宫又出宫一说,末了还感叹道:“说来我这妹妹也是受了不苦,家破人亡之后,就四处颠簸,也多亏我们遇到了,现在才有一个安稳的生活。”
她的话还没说完,姜汉义就朝她躬手:“司大人德心仁厚,将来必然会有福报的。”
庄思颜笑了:“福报什么的我也不敢求了,我只求护城河的案子能尽快有个结果,能让我在皇上面前有个交待就好,生活不易啊,官场更不易。”
这话又实实在在地扎了姜汉义的心。
他如果一直在沙场,没有回朝,也许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官场说出来好听,但身在其中的人,有多少无奈,心酸,身不由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抬眼再看庄思颜时,话语已经变了:“司大人,今天既然约了你前来,老夫也是有话想跟你说,护城河时的事……”
“碰”站在门口孙有和先倒了下去,而姜汉义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先还是一慌,随即转头去看庄思颜。
庄思颜心里那个悔啊,药效要不要这么快?姜汉义都要说出口了。
哎呦我去,这一招用过了,真是失策。
姜汉义又不是第一次在黑暗里行走,这种招数估计从前也见过,所以看到孙有和一倒,他直接就是怀疑庄思颜下毒了,不但停了话头,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庄思颜此时没法,更不想看到自己精心布的局再僵了,回头姜汉义再对她动手,那可就惨了。
一着急,自己也眼神一晃,“当”地磕在了桌子上。
好了,这下不关自己的事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屋里下了毒,把他们都熏晕了。
姜汉义拿起茶水泼到地上,发现里面没问题好,就注意到墙角唯一的香。
他过去一脚就把那香给踢开了,更浓的香味散出来,把他熏的往后退了一步。
但毕竟武功很高,所以也只是退了一步,就忍头晕把那香灭了。
只是到底熏的时间过长,一开始又没防着这事,所以最后还是“扑通”一下倒了下去。
庄思颜一直等他完全躺在地上,又默默爬在桌子上观察许久,这才麻利地起来,招呼了青然他们过来,把人全部挪到自己的宅子里去。
半夜的时候,姜汉义和孙有和就醒了,只是两人分开关着。
孙有和的身边有孙喜照顾着,而姜汉义的身边则有米月清暂时照顾。
庄思颜一个人在厅里,手里捏着一朵不知从哪儿揪下来的花,正无意识地捻来捻去。
她是好好理理今晚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他们都做好了要打一架的准备,甚至以为会白忙一场,可是结果呢,不便轻松把这两人请了回来,很可能庄思颜还能收获到很宝贵的消息。
可这事情也太顺利了吧?顺的她有点怀疑是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仔细回忆温青的那个香。
其实味道很淡很淡,不细闻都嗅不出来,而自己第一次只所以那么快发现,纯属温青自己做死,为了掩饰这点香味,他竟然大冬天地还在屋里放了花朵,以至于让庄思颜产生了怀疑。
照这么说来,好像孙有和与姜汉义是没有发现熏香的,那他们就是无意间被迷倒。
可他们两个是高手啊,在此之前庄思颜还是那个满大街要他们命的人,难道他们就一点不防?
这太不合理了。
再说了,那个客栈里还有他们自己的人,当时两人昏迷,庄思颜给青然他们递信号,让人过来把他们三人全部抬出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挡,这也不对劲。
她把那朵折来的花都捻成花泥了,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原由,只能把东西掷到一边,擦了擦手上的颜色,对外面的阿四说:“你去悦来客栈,把青石换下来,你的盯梢功夫比他要好,帮我看看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四现在对庄思颜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所以得了令,就麻利的出府,半刻不误的往悦来客栈赶去。
已经醒来的姜汉义,看清了身边照顾他的人,也一下子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米月清给他的冲击也很大,以至于他刚能站起来,就一下子从床榻上滚落,然后直直跪在地上,要给米月清跪头。
这可把米月清吓着,赶紧上去扶住他:“老将军不可,月清只是一介女子,受不起老将军这样,快快请起。”
姜汉义老泪横流:“您受得起。”
不管米月清的搀扶,他硬是把三个头磕完,这才站了起来。
米月清受庄思颜的指示,先把他为什么来到这里解释清楚:“老将军,我姐姐把你们留在这里,实在也是无奈之举,还请您见谅!”
没想到姜汉义竟然苦笑着摇头:“司大人聪颖过人,既是不这样,我们最终也逃不出她的手,你让她出来吧,有什么话就直说。”
庄思颜在厅里得到这个消息,就赶紧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