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庄思颜在宫里安分的,是一个月以后的事。
那天早上她照常起的晚了,睡到太阳都出来了,才悠悠醒来。
平儿忙着去近前伺候,又是拿水,又是拿衣服的把她扶起来。
可庄思颜一点也不想动,连眼也不想睁,明明都已经起来了,平儿转个身,她就又倒了下去,还喃喃说着:“太困了,我再睡会儿。”
这一睡,就睡到了凌天成下早朝。
最近朝堂平静,他下朝也就早了些,真的有些事情处理不了,他会在紫辰殿去做,也或者把奏折直接拿回宫里去看。
他忙着过来看庄思颜。
听平儿说起来,又睡回去了,就直接往内殿走去。
庄思颜一向不用别的嫔妃那一套,听说皇上起来了,连滚连爬的,哪怕是在床上剩一口气,也得赶着起来去行礼。
她一向是做自个儿的,凌天成来就来了,不来好也一样自在。
时间久了,竹院里的人都不大通禀了,而凌天成到了这里,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会直接过去。
此时看着床上的人儿,把被子裹的紧紧的,眼睛都睡的肿起来了,却没有要起来的打算,他就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这一碰,就把庄思颜碰醒了。
她睁眼看是凌天成来了,也没动,只嘟囔着问道:“你下朝了,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说完,还体贴地把身子往里挪一挪,给他腾了个地方。
凌天成看着小迷糊的样子,哑然失笑。
但对于她睡着不起来,也不敢掉以轻心:“我听平儿说,你昨晚很早就睡下了,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怎么还起不来,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呢?”
庄思颜把他的手扒开:“没有,就是困。”
凌天成:“总是困也不好,我叫太医过来瞧瞧着吧。”
没等庄思颜再应,他已经让平儿去请太医了。
床榻上的帐蔓放了下来,遮了上面睡的昏天地暗的庄思颜,只把一截玉藕似的胳膊露出来。
太医放了脉枕,不敢有丝毫轻慢,又在她手上放了一块锦帕,这才认真诊起脉来。
片刻,太医终于从床边转了个身,朝着凌天成跪了下去:“皇上,娘娘这是有喜了。”
还在迷糊的庄思颜听到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就从床上窜了起来,眼睛瞪的有核桃那么大:“你胡说什么?”
那太医哪敢胡说?
但一看到婉妃娘娘这个样子,也吓的够呛,手都有点哆嗦起来:“老臣……老臣……”
半天也没找到一个整句子,只能把头抵到地上,既不看衣衫不整的庄思颜,也不敢看凌天成。
凌天成也是惊,但很快喜悦就代替的惊讶。
他慎重地问那太医:“可诊清楚了?”
太医哆嗦了一下,还是“嗡”声说:“清楚了皇上,娘娘这就是喜脉。”
庄思颜差不多想一脚把他踢出去,气到脸色都发白了。
凌天成看她这样,就先让太医退了下去,连宫女都遣走,这走到床边,扶着她问:“你怎么了?”
庄思颜被他这么柔声一问,好像才从恶梦里清醒过来一样。
她抬头往内殿门口看了一眼,自言自语般说:“我一定是睡糊涂了,刚才竟然梦到太医来给我诊脉,还说我怀孕了,我当时就想把那老头儿打一顿。”
凌天成:“……”
他稍略顿了一下,还是问她:“你不想要孩子吗?”
庄思颜烦躁地摆了一下手:“不是不想要,就是……就是有点意外。”
凌天成:“哪儿意外了?这一个多月里,咱们天天在一起,又没有你以前准备的东西,有身孕不是很正常的吗?”
被他这么一说,庄思颜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对哦,他们这一个多月里,天天翻云覆雨,过去让叶元裴带来的套套,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
问题是压根她也没想到用那个玩意儿,她脑子跟有坑似的,就这么毫无措施的,跟这个臭男人睡了一个多月。
现在好了,莫不是真的中了大奖?
庄思颜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把头转向了凌天成。
凌天成抬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把那里没穿好的衣服拢整齐了,又拿了外衣给她披上。
半晌才轻声说:“朕知道你没准备好,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庄思颜又是一愣。
对哦,没准备好,但是现在有了,那怎么办?打掉吗?
不好吧,先不说这样对凌天成是个伤害,光那是条生命这事,她就不忍心去伤害。
可要让她从此在宫里,照顾男人,哦不,男人不用她照顾,只照顾娃就行。
可那也够烦的,她一想到那个小鼻涕精,动不动就又哭又叫,简直觉得世界都要末日了。
但是凌天成现在是真的学坏了。
像这种问题,他一般都不作主,剖析的清清楚楚,然后晒到庄思颜面前,让她自己去拿注意。
可把她为难坏了,想想这头,又想想那头,最后迷茫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要不……生?”
凌天成就朝她笑了一下:“他是我们的心血,是你的心头肉。”
哦,都是我的了,那你是什么,免费资助一下吗?
庄思颜心里有点不服,搞不清楚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可这一套在她这里真是百试不爽啊。
大概是处准了她心软好欺负,所以整天高帽子戴的一套又一套。
这一个多月里,庄思颜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