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庄思颜的想法,能给平儿一个读书的机会,她定然是高兴的。
但是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平儿答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怎么了?能读书不好吗?”
平儿抬眼望她一下,才轻声道:“不是不好,是没用。”
一句话倒把庄思颜给问住了。
她眨巴着眼,半天才找到话:“怎么没用,你平时可以看书,可以写字,也可以看别人给你来的信,还可以读很多的东西,总之有字的东西你都能读懂,那还不好吗?”
平儿轻轻摇头道:“我跟娘娘身边,什么书也不读,有些道理还是懂了。
可有些人,既是出身官家,从小就熟读诗书,还是什么道理也不懂。
再者说了,我只是一个宫女,读了书也是伺候娘娘,不读书还是伺候您。
既是读不读都是做一样的事,那又何必去花那个心思呢?”
庄思颜试图给她解释:“不一样,你读了书以后,也可以选择不伺候我,去做别的事。”
大概是看她没有生气,平儿也就越说越大胆。
她朝庄思颜摇摇头:“能做什么?再过几年到了嫁人的年龄,出去随便指个人,以后再带个娃娃,一辈子也就完了,又不能像男子那样科考做官的。”
头头是道,竟然把庄思颜给问住了。
她说的一点没错,大盛朝没有给女子太多的路走。
她们从出生就听父母的,读书习字,琴棋书画都是要将好人家的筹码,而不是她自己喜欢的,想学的,那还有什么用?
如平儿所说,她们读再多的书,也不能考取功名,更不能入朝为官,终归还是困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以相夫教子为荣。
于是出来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是庄思颜说动了平儿,就能解决的,而是一个要说给所有的女子所听。
更重要的是让这个朝代的政权,能给女子留一条路出来。
只有大家都看到哪个女子,因读书识字,而被人闪尊重,被别人需要,过上不一样的人生,她们才会也想去学。
这么一想,她办的学院里,还得专门开设女子的课堂。
不分贫富,只要有想学的,都可以去,然后要在衙门,或者朝堂上也设女官,这样就可以避免像小红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庄思颜正想的入神,管家来报,说是丢子的纪老板来了。
绸缎庄的纪老板,年龄不过四十,中等身材,穿着也很普通,乍一看上去不太像有钱人,但是手腕上挂着一串紫檀珠,头上的戴的帽子上也嵌着一颗祖母绿的玉。
来时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比庄思颜的派场还大。
李伯对外没有公布甜甜侦探的真正老板是谁,也没有跟纪老板说庄思颜的身份。
所以他到了这里一看,是个女人,立刻就在心里产生了一种是不是上当受骗的感觉。
没跟庄思颜说上两句话,便找借口出来,拉着李伯问:“这就是你们这个社的重要人物?”
李伯点头:“是呀,司先生查案很厉害的。”
纪老板摇头:“又是女子,又是先生,怎么回事?”
这事说起来复杂,李伯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便问他:“纪老板是有什么问题吗?”
纪纲摇头:“我以为这里是正经的,帮老百姓办事的地方,没想到你们只是在胡闹,还找一个女子当家。”
这话被刚好走出来的庄思颜听到,再一想到之前跟平儿说的那番话,顿时不爽的小火苗就冒了出来。
她轻手轻脚走到纪老板后面,听着他们把话说的差不多了,才突然出声问:“纪老板,你是来找儿子的?还是看我们坐镇的人是谁?
你没把事情说清楚,就说我们的侦探社不正常,我请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不正经的?
还有,你去衙门里已经报了案,给你找了两个月都没有结果。
衙门是公堂,坐在上面的又是男子,可帮你办成了事?”
一番放话,把纪纲堵的一愣一愣,再说不出一句话。
庄思颜也是硬气的主,叫着李伯说:“把他交的五两银子还给他,人咱们不找了,案子咱们也不接了,让他看着哪个顺眼就去找那个。”
纪纲一听这话,就有些慌,又过来跟庄思颜说好话:“司先生,对不住,都是纪某失言,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就是找子心切,所以……”
庄思颜:“找子心切……,我看你一点也不切,切的话就不会挑什么男呀女的,而是先看看别人有没有本事帮你找回来,还有……”
庄思颜指着他身后带的人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是保护你,还是吓唬我们?我跟你讲,你要是觉得你的人很有本事,就让你的人去找,压根不要登我们的门,我们也不靠着你这一单生意活着,每年光是给朝……办的案子,都靠我们吃穿不愁了。”
差点说漏了嘴,还好及时收住,不过对纪纲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是一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主。
可丢的是他的宝贝儿子,如果还要盘算利润,那可真有点失去人性了。
庄思颜把他打压一顿,完了他又回来向庄思颜说了一通好话,最后总算把男女的问题过度过去,开始说到正题。
据纪纲称,他儿叫纪小天,年方七岁。
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单根独苗,所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什么都依着他,生怕他生个气,再把自己气死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