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年节前,嫔妃们有一个走动的时间。
贞妃特意做了一些吃食,还备了手工制的香袋等,都不是贵重物件,但是做的颇为精细,尽显她的诚意。
没了贸然去,先让宫去往轩殿里通了信儿,得到庄思颜的应允,才带了东西过去。
庄思颜没有客气,大方的收了她的礼物,同时也转送了一些,表示互相往来。
说了几句客气话:“本来应该去看你的,可我最近实在是忙,也走不开,还希望贞妃以后能多走动走动。”
话说的好听,贞妃也就是听听。
她可忘不了这是什么地方,且不说皇上早有明令,后宫妃子不得擅入,就算是让她进来,她也不太敢,毕竟这里出过好几次事,住的又都是矜贵人物,万一再闹出个什么事,那她可承受不了后果。
她的小心翼翼和客气,庄思颜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是她小气,就贞妃这样的,她还真想把她也送出宫去。
一个女人,把一生时光都耗在这深宫大院里,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一个孩子,未来就跟黑洞一样,是没有希望的,真不知道她在这里熬着有什么意义。
这话,她已经在心里想了很久,却一直没说出来。
刚好今日贞妃自己送上门来,她便斟酌了一下,问她:“贞妃在宫里住着可好?”
贞妃慌忙抬头看她,有点不知此处何意?
庄思颜目光平淡,没有特殊的表达,看上去好像就是随意问的罢了。
她多少放松一些回道:“还好吧,比前两年好多了,还要感谢皇后娘娘。”
庄思颜便笑了起来:“感谢我做什么?我跟你一样,就是在这后宫里讨口饭吃,也没做什么,不过名声倒是比你坏。”
贞妃:“那是外人不知道娘娘都做了什么,所以才乱传的,我日日在此,看着皇后您打理后宫,用心良苦。”
“你说的是把人赶出去的赶出去,弄死的弄死吗?哈哈哈,我还真是挺用心良苦的。”
本来是自嘲,可听在贞妃的耳朵里,着实有些担心。
她跟庄思颜虽然处了好几年,而且两人以前也斗过,但是她对这个人半点也不了解。
这大概也是她斗不赢的原因。
如今这个女人说一句话出来,她就又揣测半天,想想是不是有敲打自己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哪儿又做的不对了?
还真是心累,不光她累,庄思颜看着也累。
她把玩笑收起来,很认真地问一句:“有想过以后要怎样吗?”
这话直接把贞妃问跪了。
只见她身子一滑,从本来就侧坐着的椅子边缘掉下来,膝盖一软就跪到在庄思颜的面前,连嘴唇都发白了。
反而把庄思颜吓了一跳,搞不太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贞妃说:“求娘娘饶命……”
庄思颜:“……那什么,你先起来……”
贞妃哪儿敢起来,她跪在那里肩膀都是抖的。
这个时候的她,跟当初在雪地里,指挥着自己的宫人跟庄思颜打架,已经判若两人了。
生活总是会教会人一些东西,有人越来越强壮了,也有人越来越妥协。
贞妃无疑就是后一种。
她看到太多人跟庄思颜斗,也看到了太多人的结果,所以自己早没了要跟她斗的心,只不过想在这里老老实实,安稳度日而已。
两人心里有隔阂,话很难说到一起。
对于庄思颜来说,她知道凌天成永远也不可能喜欢贞妃,她留在这里不过是虚度岁月而已。
她是好心,想给她找一个归宿的,哪想到会把她吓成这样。
当然,她有时候也会忘记自己是有恶名在外的。
庄思颜连正话都还没说,就把贞妃吓的又是跪又是磕头,她也就把自己的念头先按下去。
等到过年以后再说吧,反正她自己时间久了,也会奈不住的,到时候话或许就好说一点。
这么想着,也就把贞妃放了出去。
贞妃走后,平儿倒是过来问她:“娘娘把刚才是要做什么?”
庄思颜抬头看着她道:“想给她安排一去处,可看贞妃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想出去。”
平儿半点也没惊讶,反而认同地点点头:“她自然是不愿出去,贞妃的母家早就败了,现在在地方上没有半点权势,连普通的地主都比不上,全靠着贞妃的脸面活着。
虽然她在宫里没什么用,但却能为她母家的面子起到不少用。
要是她现在出去,那整个家族在当地都将被人欺负的。
她比我们知道其中利害,所以这几年也才会安分吧!”
庄思颜便多看了平儿两眼:“你对她的事还挺清楚的,怎么了?是自己打听的,还是听人说的?”
平儿忙把头低下去:“都是从前听她们说的。”
庄思颜混不在意她的表情,接着问:“她们不说什么了?”
平儿先偷眼看她,这才轻声的说:“也,也没什么,都是平时闲着无事,乱说而已。
娘娘您知道贞妃是皇上在王府里的时候,就跟了他的。
早些年在宫里,是很厉害的,一般的人也不敢惹她……”
她差点把贞妃那年对她大打出手的事都拎了出来,堪堪收住话头,转而道:“可这两年,是真的很低调了,上次冬妃的事,本来不管她的事呢,她还连连来跟娘娘道歉。”
庄思颜挑着眼角看她:“怎么就不管她的事了,明明那衣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