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不在意料之我。
欧阳怀的手里毕竟人多,又是在这种危机时刻。
顾成安声东击西,他未必就看不出来。
既然看出来了,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把东门守的更严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他的人都面朝外面守着,却没想到凌天成和庄思颜却是从后面来的。
风沙太大,掩了行踪。
凌天成本来就一路小心,所以在离东城门还远的地方就挺了下来。
他把庄思颜放下来,藏在离城门不远的一条暗巷里:“你在这里等我,别动,知道吗?”
此时庄思颜是极其配合的,以她现在的能力,连跟着来都不应该,但凌天成不相信孙喜,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庄思颜都不用想,他接着出去,必是一场恶战。
在面对那么多人时,她跟着就是个拖累,倒不如让他一个人去。
凌天成手脚麻利,很快就把她安排好了,且道:“二更,我回来带你走,这之前不要离开此地。”
庄思颜大致算了一下时间,现在离二更还是几个小时,他应是有足够的时间。
但这句话的重点不在此。
如果二更他回不来,那庄思颜就必等了,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话凌出来,但是庄思颜却听出来了。
她拽了凌天成的衣袖,把准备离开的人又拉了回来,手臂一勾就搭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凑唇在他唇角处点了一下。
声音就着这个动作传进凌天成的耳朵里:“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回来的。”
凌天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目光转到她的脸上,立时便柔的像水一般。
他们鲜少这样告别,平时都是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一个人心里不安怀念。
不舍的心思可能都有,却从来也不曾表达出来。
没想到此时此刻此景,庄思颜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既是外面早已经兵荒马乱,凌天成还是觉得心里温暖又温柔,心灵某个角落像被人细心呵护后,又奉上了捧温热的水。
他轻轻握了握庄思颜的手,郑重地“嗯”了一声。
没再多言,转身便出了那条暗巷,连头也没回。
不多时,庄思颜看到离她不远的东城门闹了起来,守在城墙上的士兵,突然就往下面跑过来,叫嚷着,呐喊着,似乎在追着什么跑。
庄思颜把背靠在墙上,认真听着前面的动静。
而她这里,反而异常的静,除了风沙这声,其它都好像与她隔着一个世界那般。
她知道,凌天成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人引到她这边,他就算是最后不敌要走,也不会往她这边跑,所以她会是安全的。
过去庄思颜总是处在热闹的中心。
像这种打斗闹乱的事,一般情况下都是她在前面冲杀,后面躲着的人是她想保护的人。
可如今细想起来,那些她要保护的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具体过。
她走南闯北,跟许多人合作过,身边虽有暗卫跟从,可庄思颜从来也不是坐等别人付出的人。
他们一旦遇到什么事,都是大家一起面对的。
她没有严严实实被人护着的经历,就算从前跟
叶元裴在一起都没有过。
那家伙是只要一出事,就恨不得把她拉出去垫个背。
然而,庄思颜在凌天成的面前,好像每时每刻都处在这种境地。
凌天成会下意识的保护她,尽管很多时候都适得其反,比如两人从田海那里出来,从高空坠落,若不是他太小心,用布条把自己缠住,或许背上还不会受这样的伤。
然而,庄思颜的心里却是暖的。
那个人是为了她,是为了保护她,时时处处事事。
外面的声音还在不断响着,混杂在风沙里面,一会儿高一会低,有人好像被打伤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再无声息。
庄思颜往外面探了一眼,夜空黑乎乎的,城墙也只是一个黑黑的影子。
风灯微弱的光,像是被恶魔折腾的小可怜,摇曳不定空中一闪一闪,不过片刻就灭了下去。
外面越热闹,说明凌天成越安全吧。
如果他真的伤了,那些兵将也不用这么热闹了。
如是一想,庄思颜反而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贴墙站着,好像一个敬业的模特,立在墙边练站姿一样。
时间在等待的人眼里,过的极慢,第一分钟都是煎熬的。
在前冲的人眼里,却是飞快的。
西城门已经被顾成安攻的差不多了,大火随而起,几乎把半个松安城都烧起来。
城内的百姓仓惶而逃,又无处可去。
他们不能出城,每个城关现在都是关严的,可不出去,就会被在这里烧死。
他们奔波着,哭喊着,又无可奈何者。
但不久前,他们还躲在自家的门内,神神秘秘接等待着来自各地的商人。
他们明知道那些人做的什么买卖,既不报官,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反正大家都有钱赚就成了。
或许中间也有人觉得不妥,报了官,但那些人不是补官清理了,就是被制住了。
所以,这些年来,松安县里,并没有几户人家是真正无辜的。
也许顾成安早就知道这点,也许他是被逼无奈的。
他这把在火不烧起来,根本就没办法入城,就算欧阳怀故意露个破绽给他,让他进来,那也是早挖好了埋他的坑,跟他自己打进来是不一样的。
他做好了自己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