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顾垣带着夏侯妙妙回王府。
戴长松和戴长柏径直往夏侯王府去,安杰伸了伸懒腰,扭身回安侯府,风雅选择回‘有一间酒楼’去。
一行人刚回京,消息就如同夜间炸开的烟花,引人注目。
皇宫,天明皇正批阅奏章,听闻暗卫说他的四皇子回来了,手中御笔微顿,朱墨在笔尖处加重,糊了一个好字。
“哎!朕这位四皇子、靖北王可从来不会主动进宫看望。罢了,来人拟旨,请靖北王入宫一叙。”天明皇顿了顿,皱着眉头补充道,“叫夏侯妙妙一同进宫。”
身边的宫人连忙应是。
皇家驿馆之中,温庭叶惊喜的站起来,明亮若星子的眼眸被细碎的光芒点亮:“你说真的?顾垣哥哥回来了?快,把我那件流彩金丝卷边粉蝶裙拿过来,让人送水,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去见一见顾垣哥哥,给他一个大惊喜!”
“小姐你别着急,奴婢这就去拿,小姐坐着等候就是。”身边的婢女莲香笑着安抚,心里却止不住的担忧。
听说他们的康王、天明的靖北王亲自进宫求赐婚圣旨,对方是夏侯王府的庶出三小姐,听说靖北王亲自带着人离了京游山玩水,听说…
莲香担忧得不行。
看着自家小姐姣好的容貌、一派欣喜万分的模样,可小姐在夜里偷偷哭了好几次。
为什么康王这么残忍?
明知道小姐全身心系于他,竟然还勾搭上别的女子,并且张扬的请旨赐婚,以正妃之礼聘之,小姐该怎么办?
莲香心事重重退出去,兴奋的温庭叶也冷静了下来,绞着手心的绣帕,良久幽幽一叹。
“回来了?”柳如雪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捏着手中的信,喃喃自语,片刻之后伸出肉乎乎的手,颤颤巍巍落下几个狰狞的字:我要她死!
墨汁渗透纸背,原本娟秀好看的字充满仇视忿恨。
一封信被送出去,经由无数人的手,落在不知名之处。
靖北王府,阿钊早一个月回京,已经将整个王府清洗了一遍,不该出现的人绝对不会出现。
看到归来的主子和姑娘,黑脸阿钊木着脸将姑娘身边碍手碍脚的风霜挤了开,冷冷道:“姑娘刚回来,该用些好饭菜,你是自己去还是我让厨房做?别到时候又说我抢你饭碗。”
风霜瞪着他,片刻之后转身走了。
夏侯妙妙忍不住多看了阿钊几眼:“人长得黑,性子还木纳,你这阿钊的终身幸福可怎么办?”
顾垣掐着她的下颌:“别人的事你瞎操什么心?绣房刚做好一件衣裙,你洗了浴换上,明日可不安稳。”
夏侯王府,皇宫,还有…
顾垣摸了摸她的侧脸,眸光闪烁,心里有些不安。
很快他就知道这份不安来自何处。
温庭叶一身粉嫩长裙,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的叩响靖北王府:“烦请告知王爷,就说南阳故人拜访。”
莲香看到熟悉的阿桑,从他眼中看到了挣扎,一颗心沉了三分,扭头去看自家小姐,却是淡定如水。
阿桑犹豫了片刻,咬牙道:“大小姐请进厅堂等候吧。”
青梅竹马,想来主子不会拒绝大小姐的…吧?
温庭叶轻笑出声:“还是第一次见阿桑露出这副模样,真真是难得一见呀。”
“大小姐就不要取笑阿桑了…”阿桑苦笑,就是因为太过熟悉,也绝对对方会是王府的另一个主人,从来不曾将所谓的待客之道奉上,这一次…
阿桑叹息,不知道主子会怎么做?
青梅和心头好。
也许可以效仿娥皇女英?
阿桑将人安置在花厅,匆匆跑去请顾垣。
顾垣刚洗漱出来,身上带着一丝水汽,宽松的长袍懒洋洋垮在身上,看到面露急色的阿桑,微微挑眉:“何事?”
阿桑:“主子,大小姐在花厅,你要不要过去一见?”
顾垣皱了皱眉。
温庭叶一个多月前到达天明皇城,这事他是知道的,可对方在他刚回府就找上门,这是叙旧?
扭头看了一眼还没出来的人,道:“让厨房快点准备饭菜送来,另外,府中的药材准备三件,再让人去承天寺问问了空大师可曾归寺。”
“是。”阿桑得了吩咐撒腿就跑。
相比对着温大小姐,跑腿什么的明显轻松得多。
顾垣换了一身衣裳,阿钊木着脸出现在他身边,唠唠叨叨道:“主子身为王爷身份尊贵无双,姑娘不过是一介白身,给她王妃之位是莫大的荣宠,天大的恩赐。温大小姐身份高贵,嫡出嫡长,才貌出众,南阳第一美人,断断不能屈尊白身之下,王爷若想齐人之福,最好早作打算。”
姑娘从来不是软弱之人,阿钊敢肯定,只要知道王爷有一个小青梅,并且有心将之收用,要么大闹一场,死了王爷,姑娘远走他乡。
要么…
好像姑娘只会选择第一个,没有第二个了。
温大小姐出身高贵,才貌出色,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求娶,就是南阳的几个皇子也盯着,一直得不到回应。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给人当侧室?
“莫言胡说毁了庭叶的名声!”顾垣皱着眉轻斥道:“本王从没想过折辱于她!”
曾经是因为对方太过干净,不忍心用自己双手的污秽触碰,而现在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人,被霸道的填充得满满当当,没有位置容下别人。
阿钊木着脸看他,片刻之后低下头:“姑娘太过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