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干什么?姑娘我才不会出家!就算出家也是去尼姑庵,而不是和尚庙!
本想推了那佛珠,手却不听话的将之揣入怀里,还拍了一下。
老和尚笑着点点头,转身,宝相庄严的走了。
夏侯妙妙瞳孔一缩,乍然发现老和尚步伐不紧不慢,一去却是三四步,几个呼吸就不见了影子,高手!
“这位是承天寺的老主持,已经二十年不曾出门会客。”戴王妃脸色难看,直直盯着夏侯妙妙,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可她什么也没看到,唇瓣抖了抖,戴王妃犹豫开口:“你…”
夏侯妙妙:“你已经听见了不是么?造的孽就要偿还。”
戴王妃身躯一颤:“她…”
“活不到七岁,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欺凌,这些戴王妃一直都知道的。”
夏侯妙妙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刚醒来时接受的是一具完全冻僵的尸体,绝望、恐惧、阴暗、冰冷、惶恐无措…所有的负面情绪侵蚀神经,若不是死过一次,真的怕死,求生的**大于一切,想来会毫不犹豫的再死一次。
那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啊!
戴王妃心口一疼,旋即用力嚎了一嗓子,然后脱力一般仰面而倒。
“王妃!”碎琼面色苍白如纸,不敢去看夏侯妙妙,也不敢让她帮忙叫人,只能自己抱着戴王妃,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夏侯妙妙忙扯了风雅跑路,把人王妃气昏过去,再不跑留着被指鼻子骂大不孝么?
“姑娘,放生池的荷花一瞬间全开了,香气飘得很远,我们这里都闻得到,我们去看看吧,沐浴佛光之下,受佛主庇护!”小水泡眼含期待。
姑娘这段时间受苦了,用佛光冲一冲晦气吧!
夏侯妙妙没有拒绝,带着两人朝放生池而去。
此时的放生池已经人满为患,大小和尚坐在地上念经,善男信女跟在后面闭目祈求,放生池里满池荷花盛开,清风吹拂,争相绽放,耀眼夺目。
小水泡忙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叫姑娘坐下,也不管旁人的眼光,嘴里念念有词:“好的来,坏的走,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夏侯妙妙嘴角一抽,忍不住会心一笑,而后竖起耳朵听着身边和尚的念经,听明白之后抓住节奏加入了阵营,因为想起过去而起伏不定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那种心慌意乱、随时可能失去的感觉又来了,风雅忙抓住夏侯妙妙的斗篷,似乎这样才能将这个人抓住,永远留下。
她不在乎姑娘的过去,什么活不过七岁之说,大仇得报之后,她的一生只有姑娘,没有姑娘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信念,支撑。
以前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现在是姑娘。
明嘉慧匆匆而来,原本是想抓夏侯妙妙一个说谎的把柄,也好以为作为威胁,半路却听说承天寺的荷花又提前开了,当下忘了夏侯妙妙,急匆匆往山上去。
去年荷花提前开,她没能抓住机会,后来结出的莲子也没能安慰那颗懊恼的心。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一定要沐浴足够浓郁的佛光!
“公主,那是夏侯姑娘。”宫女不消如何仔细看,一眼就抓住那个坐姿有些随意的人,实在是那个位置太过显眼,原本在毫不起眼最末尾,不知何时,被和尚占领了,分列成排,整齐有序,三个姑娘家插在和尚队伍里,也太过明显了。
“算她识相没有说谎!”明嘉慧哼了一声,然后找了个靠前的位置,盘腿坐下,听着佛音,沐浴佛光,闻着佛香,气息仿佛一下子就升华了一般。
其实就是和尚念经,清风吹过,以及荷花花香罢了。
承天寺的荷花又开了!
京城贵人很快得到消息,接二连三往承天寺跑,一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老百姓自觉的让出位子将这些达官贵人沐浴佛光。
夏侯妙妙睁开眼就看到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忙转头四处张望,可不了得,四周都是和尚,那个戴王妃口中二十年不面世的老和尚也在,可真是…
出大事了!
试想三个女施主被一群和尚包围者,场面何等壮观?偏这时候老和尚开口一句:“施主福慧无双,功德无量。”
夏侯妙妙面无表情脸:“……”
出大事了!
老和尚这句话说完,那些达官贵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跟探照灯一样往她身上瞅。
夏侯妙妙木着脸,一手小水泡,一手风雅,脚底抹油,溜了溜了。
老和尚慈眉善目,昂首看着放生池里长大一截的荷花,一尾红鲤跳起,卷了一片花瓣落下:施主未可知,有时,杀孽不一定是凶戾。
半路上夏侯妙妙碰上驾车匆匆而来的阿桑,二话不说跳了上去,人只一个脑袋进去,僵住了,与马车里的四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夏侯妙妙:“……”
顾垣:“……”
温庭叶:“……”
阿桑:“……”要完!
夏侯妙妙扯了扯嘴角,伸手抹一把脸:“那个,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抱歉,下次一定先打招呼再上车…”
说完就要退出去。
温庭叶忙抓住她,似乎用尽了力气,小脸有些憋红:“妙姐姐别走!”
夏侯妙妙咧嘴笑,手掌里的小爪子十分柔软娇小,目前为止,这个小萝莉十分善良可爱。
温庭叶:“我是来向顾垣哥哥告辞的,没想到听说承天寺放生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