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干什么呢?拉拉扯扯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主仆二人齐齐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一颗大树上蹲坐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影子,旁边的树杈微微晃动,大大咧咧昭示那个人所在的位置。
不过这声线两人都很熟悉。
“姑娘,快帮小的劝劝主子,这腿骨才刚刚阖在一起,强行跋山涉水,腿还要不要了。主子,求求你了等骨头愈合了才走吧!”知礼眼睛一亮,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张口就喊。
姑娘说深夜前来劝说主子,果然主子选择深夜出逃,果然被姑娘逮住了,来得恰到好处。
“好哇,原来是你这个奸细在通风报信,知礼,爷记住你了!”安杰气急,怒指扒着他腿还小心避开伤口的知礼,叫得夸张,却没有真的生气。
就是夏侯妙妙不来,他也要去找她。
“主子…”
“你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腿还没好走不动道,腿再折了可就走不了了,多么简单。”夏侯妙妙自大树上跳下来,慢吞吞走到主仆二人面前,双手环胸,表情戏谑,说不出的…欠揍,随手指着安杰那条小心支着的腿,“从这一脚下去,人就趴地上起不来了,难不成他还能爬着去南阳不成?”
安杰到底收敛了几分急切,直接忽略了她欠揍的话,道:“我这辈子好不容易碰上个合心意的人,实在是不想放开手。如今她消息全无,生死不知,我实在无办法视而不见。妙妙,正好你来了,省得我跑一趟,找你借两个人,不拘是谁,两个足够。”
那风云六子,个个本事高强,护着他完全没有问题,等他腿好了,也差不多到了南阳,那时候就是帮手。
夏侯妙妙上上下下的看他,嘴角噙着一抹消息,“你脸真大,师兄他们可是非万金请不动的,谁让你也是我的人,就便宜了你。我的人还是第一次免费出动,去吧,找不到人不用回来了,那条狗腿废了也自会替你打断了它。”
随着话音落下,一枚令牌扔进安杰怀里。
安杰接了令牌,看也不看往怀里一塞,咧咧嘴,长手一伸将人抱了个满怀,下巴蹭了蹭对方有些冰冷的额头,低声嘟嚷道:“妙妙,我走了,自己保重。”
果然最能相信,也最相信他的人只有夏侯妙妙!
难得一次抒情,被一只小爪子拧了胳膊,他也能扭曲着脸笑得很开心。
在夏侯妙妙帮助之下,安杰不需要多耗费力气人已经到了府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候在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安杰抽了抽鼻子,感动得不行,又想给她一个怀抱,却被对方嫌弃的推开,只摸了摸鼻子,得一句:“快点走,别等侯府里的人醒过来,到时候你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还想多说两句的安杰二话不说,立刻爬上马车,头也不回,竟然没有半点犹豫。
夏侯妙妙笑了下,目光漫不经心扫了某个角落一眼,隐约可见两道人影,眼眸闪过一抹光芒。
眼见马车无声离开,安静才抹着眼泪走出来,拉着夏侯妙妙的手,哽咽道:“妙姐姐,谢谢你。”
二哥有事,想依靠的人不是侯府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妙姐姐。想到那个昂着头,不容抗拒说要去找人的二哥,安静止不住心疼又心酸。
夏侯妙妙道:“放心,安杰武功并不弱,除非他自己寻死不想活了,否则轻易不会被人害了。”
安静噗嗤一声笑了,抹着眼泪道:倒是厉害得很,如此相信他,腿伤未愈,一个人远走他乡,能不能找到人尚且不知道,再对上那些坏人,但愿他能够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真是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刚认识的姑娘,说起来也是陌生人,竟然值得抛下所有,不顾安危,不远万里去寻找么?
夏侯妙妙耸了耸肩膀,“本来就是如此。”
安静却不知道二哥的武功到底多高,只以为是普通的花拳绣腿,纯属好看好玩儿的,眼里忍不住露出担忧:“日前二哥提过提亲温大小姐一事,父亲当场否决,说温大小姐拒绝了和亲,断不可能再同天明联姻。而且温大小姐身份高贵,定然高嫁南阳豪门贵子,两人实在有些不合适,那天过后,二哥从此没再提,原以为他死了心,谁知道,三天前二哥跳出来说要去南阳。温大小姐回归南阳失踪一事,父亲自然是知晓的,二哥孤身一人,父亲怎会允可他出行?言语多有冲动,父子当场吵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待我知晓时,二哥已经倒在地上,并且断了一条腿。他这腿才过去几天,骨头还没闭合完全,就这么出门远行,我担心二哥…”
夏侯妙妙揉了揉眉心,一点也不想知道安侯府的糟心事,只道:“我和你保证安杰安然无恙行了吧?但凡他掉一根头发丝,我赔给你,如何?安静小姐,这女人大半夜不睡觉,很容易黑眼圈、眼袋耷拉变成丑八怪的,你这白嫩嫩的好模样,还是不要折腾了,回去回去。”
安静愣了下,旋即摸了摸眼角,“妙姐姐说得可是真的?”
“自然不假。”
安静踯躅了一会儿,“那,那我这就回去了,妙姐姐,我父亲在书房等你,妙姐姐能不能走一趟?我祖母和母亲也在。”
夏侯妙妙扯了扯嘴角,余光扫了一眼角落,瞥见一片衣角一闪而过。
书房里,安侯爷端坐着,身旁依次是安老夫人和侯夫人,三人身后事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