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本来是打算在雷鹰踩油门追上来时,她突然踩刹车,让雷鹰措不及防的冲撞上来,撞坏她的车子,这样她就有理由和借口训斥雷鹰,发泄胸腔里烧得五脏六腑都疼的怒火。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雷鹰竟然放慢了速度不追她了,这太反常了,这一点都不符合雷鹰的做事方式。
雷鹰平时可是怎么甩,怎么撵,都甩不掉的牛皮糖,和撵不走的跟屁虫。
莫非他觉悟了,脑子开窍了,放手了?
啧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不用去监狱杀人发泄怒火了,这个好消息足以赶走她心中所有的阴霾。
苏绵想到这,心情真的稍微愉悦了一点,她从记事起雷鹰就跟在她身边,像她的影子般每天和她形影不离,她小的时候不懂雷鹰的心思时,还可以忍受雷鹰的寸步不离,但是当她知道雷鹰对她的心思时,她就觉得特别恶心,从那以后她便非常排斥雷鹰,她想方设法的为难刁难雷鹰,想要把他从她身边赶走,但每一次她都失败了,雷鹰包容她的所有刁蛮刁钻,她甚至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她先把雷鹰支走后,她用枪打穿了自己的肩胛骨,给雷鹰扣上了个失职之罪,但雷鹰还是在苏老的维护下,继续留在了她的身边。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雷鹰当年如何说服的苏老,她也不想知道,她对雷鹰的态度就像顾相濡对待她的一样,所以顾相濡对她漠视不理,甚至是恶言相加出口辱骂时,她都有一种报应来了的感觉。
苏绵知道雷鹰不可能轻易放手,雷鹰对她的执念太深了,深的让她觉得已经不爱了,男人都有征服欲,雷鹰越是得不到她,心里就越是有一口气,那口气可能叫做不甘心,可能叫做不服输,也有可能叫做男人的尊严,所以雷鹰对她的执念比爱还深。
但她光是想想雷鹰可能觉悟了,就有一种身边二十四小时监控被撤离的自由感,她虽然从小就习惯被一群人暗中保护,但习惯不代表喜欢,天知道她有多想摆脱雷鹰,摆脱苏老。
苏绵在看到后视镜里没有越野车的身影时,才放缓了油门,想了关于雷鹰的很多事情。
她只顾着回想她对雷鹰的反感,忘了她的车速越来越慢,也忽略了后面渐渐追上来的越野车。
她摇摇头把雷鹰从脑海中赶出去,雷鹰不配占据她的思想,她美艳的眸子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后面追上来的黑色越野车。
她唇边原本轻松的笑容又瞬间变得冰冷。“md!半个小时的美梦都不让我做!”
苏绵猛的踩了刹车,随后便听到了后面越野车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她快速摘下墨镜,解开安全带,大步朝后面的越野车走去。
“雷鹰,你给我滚出来!”苏绵站定在越野车一米之外,双手环胸冷眸怒视着车里的男人。
雷鹰早已习惯苏绵这副样子,她是他的主,他是她的仆,她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是她应该的,也是他惯的。
他快速解了安全带下了车,只要苏绵愿意和他说话,哪怕是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也心甘情愿。
“绵绵,我……”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苏绵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眸子里是向往和期待。“你不是很听我的话吗,我让你从车里别出来,让你和车子一起葬身火海,你为什么要出来?”
她淡漠的质问,雷鹰曾经答应她,除了她让他走,他不听她的之外,其余的他全部都听她的。
雷鹰的心脏一阵揪疼,虽然苏绵的冰冷的眼神和恶毒的话他早已司空见惯,但他还是做不到不去在意。“绵绵对不起,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想看你的行动。”苏绵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往空中抛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朝雷鹰扔去。
雷鹰单手准确的抓住,他的手心仿佛被这个打火机给灼伤,他清楚的知道苏绵扔打火机的意思,她想要重演树林里的那场火。
他向来如鹰般犀利的眸子,在注视着苏绵时永远都是含情脉脉,无论苏绵说的什么恶毒的话,他的嘴角永远都是淡淡的浅笑。
“绵绵,你真的就这么希望我死吗?”他的语气很温柔,深情的像是在问你爱不爱我。
苏绵无情的点头,bái nèn的手指指向雷鹰身后的越野车。“去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会竭尽所能讨欢心,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你给我表演个*让我开心好不好?”
雷鹰被苏绵最后一句话戳到心脏,这是苏绵第一次用小女孩撒娇般的语调和他说话,他的绵绵原来也会撒娇,也会笑着说好不好三个字。
他疼痛的心脏酥软起来,甜蜜的酥麻感还没来得及蔓延,下一秒就被更激烈的疼痛淹没。
她第一次和他撒娇,是让他去死……
雷鹰嘴角温柔的笑容变得苦涩,深情的眼眸里也尽是自嘲,他震惊在苏绵撒娇的声音里,还没反应过来苏绵话里的意思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苏绵真的在对他撒娇,以为苏绵真的开始有一点接纳了他,以为……原来,只是一颗包裹着砒霜的糖。
他紧攥着打火机的那只大手揣进了兜里,满是枪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银质的打火机。
“绵绵,我的这条命是你的,你有权结束我的生命,但是,前提是我要死在刀刃上,而不是哄逗你开心解闷的死去。”
苏绵挑眉。“刀刃上?怎么才叫刀刃上?被反恐的人追杀吗?”她连问了三个问题,还没等雷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