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九卿看姬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气馁。
太傅透露这个是内门子弟，怀才者，自傲，不与世同流，是常态。
他对皇宫之人，已算客气。
“本宫对杂家典籍，有许多疑问，想要请假姬公子。”
“且你们这次许多要求抄录的典籍，太傅放在我宫中，请移步未央宫，本宫来招待各位。”
姬白想着这里是宫中，这人虽小，却是太子，他不可生事，便同意了前往。
虞容与悄悄走到公九卿身边，作揖。
“多谢殿下。”
公九卿知道他谢的是，太傅的推荐令。
“你若真想谢本宫，不如想想怎么把你自己创造最大用途。”
从虞容与角度看，公九卿一歪头时，未绑起的乌发轻拂，眼线很长，清冽的目光，刮过他身。
“诺，容与，必然竭尽全力。”
他从小都没得选，认命与反抗，在他身上并存着。
太子对他，真是目前最好，选择。
虞容与不是虞苑亲生儿，因父入赘的关系，公九卿叫他声“大舅舅”，他还真是占了便宜。
这里，默不作声的姬白，倒是再次打量了下公九卿。
未央宫
远处，公九卿身后，两位公子，可以望见前方更加阴深高大的林木，爬满朱色宫墙的绿萝。
垂落的不明花枝，显然久未修剪打理。
比起太子储宫，感觉偏冷宫多一些。
门坎，石阶，长了苔藓，充斥植物，客来人稀。
垂花门被藤本月季，缠绕，稀碎的重瓣白花，花瓣边缘透着鲜红。
虞容与想得是，公九卿没骗他，处境确实艰难。
而姬白想着，这是个清幽的好地方，哪怕想杀人抛尸，也有埋藏之处。
外侧，仆从的耳房，摆件陈旧，没有几个人，多是交班轮值。
内里，也只有一位公公，一个年级不大的侍从。
朱公公看太子难得带了人回来，急领着他们去，收拾妥帖的厢房。
一进厢房，书架上书册排列整齐，塞的满满当当。
他们所需要抄录的书籍也放好在两张，分开的木桌上。
“两位公子请随意，宫中并无多少人，要吃食等，可传话耳房下人。”
公九卿又走入，拿起一本边角破损的书，问姬白道
“姬公子，这是看到的书，《盘盂》残缺本，本宫自行摸索了些。”
“这本是本宫自己抄录的，那本已翻的有些破旧。”
姬白一愣，《盘盂》此书正是那位大家所作，因学的杂，偏门，久未寻到合适子弟。
他师傅才会如此焦急，原先以为只是些普典，学学也罢。
随手一翻，深入探讨，重要的，大都被删去了。
蛛丝马迹上，留了点控虫兽之术。
公九卿的天赋，毅力比他想象的要好。
可惜，皇族之人，心地不纯，功利性太强，熬过前期的训练，很难。
基础不劳，后期深入，更难，继承大统，更是难上加难。
“殿下有心了，《盘盂》难度较大，这本”墬形训“，是杂家新作，送与殿下。”
公九卿接过书，叹气，这还是不愿认可她。
罢了，反正她以后也是要去潜陶求学，以“许季岁”的壳子去。
公九卿离开后。
虞容与才问姬白，“姬公子，为何不愿提点殿下？可是杂家训言？”
“不，殿下并不合适，抄录书籍是我们此任。”
姬白凉薄的看了虞容与一眼，已坐下拿起毛笔，干净快速的抄录，笔风自带桀骜风骨。
虞容与不答，他自己也要求去潜陶进学，目标是儒道，杂家隐秘，不便过多讨论。
要成为太子助力，他得在潜陶学成，才行。
在姬白这里受阻，公九卿不强求。
叫上屠戈，跟着她，回到怀麓堂。
大多学子已上交了课业，被安排离去。
剩下实在是被家族派来见世面，安逸惯了，没有新意的念头。
许太傅不耐烦的，让他们下去了。
“殿下既然来了，便看看吧，为君的，总要了解臣客。”
知道太傅心情不好，公九卿老老实实的听过，一张张看过去。
姬白果然最优，她其次。
她那份下面被批注
“安养民生，是圣道之行，征伐御术，是万古不变之理，切勿驻足不前，生性软弱。”
这是肯定立式风车，又嫌弃她，没有交出太傅满意的课业，显得太“妇人之仁”了？
不是不画青铜铁器，只是怕被有心人利用。
“学生以后，定然多加改进。”
“嗯，你知就好，太傅并不想多说。”
不少臣子把年幼的皇子，教养大，又推上帝位。
就觉得功高盖主，想当然的，被露出獠牙的帝王，反杀。
许昌也不愿过多干涉公九卿，年岁渐长，放开一些，对彼此都有好处。
虞容与的尚可，其余都中规中矩，不太出彩。
“太傅，姬公子不愿指点学生，关于杂家理法，都闭口不言。”
许太傅从闭目养神，睁开眼，“姬白是杂家内门，不便与你讨论，你啊，还是去潜陶看看吧。”
“前几日，被殿下拿走的那副画，便是姬公子所作，据说是潜陶之景，你可多加观摩。”
公九卿若有所思，拿着一堆纸张，准备依次发还给各位国子监学子。
未央宫厢房
姬白抄录，换墨时，在盥洗后，无意发现一个半开木盒，幽冥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