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

一晃,到了月底了,这天是阖府发放月例银子的日子,一大早,翡翠回禀了何妈妈之后,就去三夫人的居处闻芳阁等候着。莫衣衣则与明玉、珍珠说说笑笑,间或看着小婢女们在院子里打闹玩耍。

在莫衣衣看来,今天就像现代社会发工资,每个人都期盼着,拿到银子后可以买些什么,半大的丫头们商讨是给自己添两朵亮丽的绢花,还是去买上次看中的那条绣着桃花的汗巾子,成家的门房车夫们聚在一起讨论除了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点心,是不是还得给家里的婆娘买两尺花布。

不多时,翡翠拎着一个包袱回来了,明玉和珍珠从厅内抬来了桌子,摆放好花名册,下人们依次站好,等着叫名字,发银子。金府财大气粗,下人们月薪不错,这就是为什么都不愿意被发卖出去。金府最低等杂役每月一两银子,管事二两银子,如意和翡翠则是四两银子,一等大丫头六两银子,总管何妈妈十两银子。而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一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人一个月的米面粮食。而莫衣衣这个大夫人,每个月则是五十两的月例。

两个时辰过后,洛玉轩的月例已经发放完毕,莫衣衣环视了一下,心想着,现代社会新的领导上任,都会对下属恩威并施一番,所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而今,该轮到给大家点甜头了,遂对翡翠道:“去房里拿点散银子,本月当差都尽心尽力,发双倍月例”。翡翠嗫嗫道:“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以前能按时领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哦”莫衣衣略感意外,不过很快又释然,照以前这位主儿的个性,被克扣估计是常事,克扣之后估计也不会去闹,反正本尊也不管这些俗事。“那就把这个月我的月例拿来给大家发吧。”说完,莫衣衣站起身来,对着满院子的下人,缓缓说道:“在洛玉轩当差,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自己心里要有数;在外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回来后须得一五一十如实禀报。做的好的,自有赏赐,但要是背主二心,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都听明白了吗?”,下人们齐齐应了,领完银子各自欢天喜地的散去。

莫衣衣偕同何妈妈等几人进入室内,坐定后,问何妈妈:“妈妈,如今我大夫人到底还有多少银钱可用?怎么今日连几十辆都拿不出来?”。“唉,小姐都忘记了吗?以前咱们洛玉轩不得势,你这个大夫人也不管事,外面的人是变着法儿的欺负咱们。月例想克扣就克扣,更可气的是,四时果蔬,要想新鲜的还得给他们私底下塞银子,要不,送过来的一准儿是破烂的,我们这些粗人还能忍受,小姐你可怎么受得了啊?这天长日久的,也就入不敷出了,我这一天天的往铺子上跑,也是看能不能催各掌柜多弄点银子”。

“那我的嫁妆铺子都在哪里?都经营些什么啊”?莫衣衣继续问,看来这个大夫人真是可怜又可气啊,既然府里指望不上,那就看看有没有办法增加铺子的收入了,总不能这个大房夫人还得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吧。

“铺子只有四家了,一家在城南,那里临近城门,来往行人多,是个茶水铺子;一家在城北,临近太学以及几家私塾,是个笔墨纸砚铺子;另外两家在城中繁华地段,一家叫做玉帛坊,经营各类布匹和少量成衣;另一家叫做簪花楼,卖的是夫人小姐们用的头花钗环等各类饰品。”莫衣衣仔细听着,好像还不错,经营项目和地段也都相得益彰,只要经营得当,还是应该财源广进啊,怎么又会令何妈妈愁肠百结呢?连她这个主子要点零花钱都艰难。

正想着,何妈妈又道:“只是这四家铺子,南北两家都是小本经营,茶水铺子多为进出行人,顶多走得累了,口渴坐下喝碗粗茶而已;笔墨铺子,太学都有皇商指定供应,剩下周边的大小私塾,也只能是稍有薄利。”

莫衣衣点点头,看来这两家要不保本,要不稍有盈利,不做什么指望了,剩下的两家,都在繁华地段,又做的是女人的生意,应该是不错的。

又听何妈妈道:“说起玉帛坊,就不得不提起三夫人的娘家富源号商铺了,以前两家铺子各做各的生意,互不干扰,也算相安无事,可自打三夫人进了门,富源号就开始可以打压咱们的玉帛坊,进的货物和咱们一样,价格却比我们低一成,这样一来,慢慢就生意越来越淡,要不是还有几个年纪大点不好找活的绣娘绣工精湛,还能留着点老顾客,估计咱们就得关门大吉了。”

“哐当”一声,莫衣衣把手里端着的茶盏丢在桌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三夫人和富源号如此猖狂,明日我便亲自去瞧一瞧!”。

第二日,莫衣衣照例来到宜德苑,伺候金老夫人用完早膳,又扶着老夫人在花厅里走了走,看着时日不早了,对老夫人说道:“母亲,今日天气甚好,儿媳陪您老人家去外面逛逛如何?”,老夫人笑了笑,说:“你自打落水大病一场后,难道有这份精神头儿,也该出去散散心,我这老婆子就不跟你一起了”。莫衣衣莞尔,跟老夫人拜别,稍作收拾,往大门处走去。

来到车马处,何妈妈对门房管事金大说道:“大夫人要出门,赶快备马车来”!金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不知你可有三夫人的对牌?若是没有,我可不敢擅自做主”。莫衣衣听得这般话语,缓步从门后转出,隔着面纱盯着金大:“看来你眼里只知有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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