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温含嫣一大跳,一只手抚住胸口,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提起手中的灯笼照向声源。
在那暗淡的灯光下,一个年轻人脸色惨淡,左肩上一片殷红。
温含嫣久居温室,何时见过这种场景,惊叫一声,手中灯笼都被吓掉了。
“姑娘别怕,是我……”白夜童声音嘶痛的说道,“我是早晨在龙居寺那个扶住姑娘的人。”
这时候温含嫣才想起来,那张脸似有眼熟,小心翼翼的捡起灯笼,看着白夜童样子十分难受,但是又不敢走近,只能离着一定距离的问道,“公子你受伤了?”
跟防贼一样……
白夜童心中暗自鄙夷,但是一想到自己本来就是贼,心中倒也是坦然许多。
“没事没事,不小心被狗咬了。”白夜童摇了摇手,没想到又拉扯到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做怪样。
那搞笑的样子倒是一下把温含嫣逗笑了。
慢慢的也对白夜童放下了警惕性,温含嫣想了一会儿,掏出一张手绢递给白夜童,“公子,你先拿这个止血吧。”
那手绢雕工细腻,材质上等绢布,还残留了一丝女子的芳香。
手里握着那张手绢,白夜童第一次体会到有人关心的感觉,“姑娘,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呢?”
温含嫣于是将自己玉簪丢失,自己一个人偷摸出来寻找的事情简单的跟白夜童说了一遍。
白夜童皱了皱眉,心中隐隐不安,“这玉簪丢了就丢了,你还冒这么大风险出来找?”
“这是我生母唯一的遗物,若是真的丢了,我怎么对得起她。”温含嫣满脸懊悔,声带哭腔。
此时的白夜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深吸一口气,幸好现在是夜晚,温含嫣看不清他的脸色,否则现在一定是非常尴尬的。
“姑娘,我在龙居寺那边住,要不我帮你找那玉簪吧。”白夜童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温含嫣欣喜过望,本觉无望之际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好心人,此时笑靥如花,“那就有劳公子了!”
白夜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客气,举手之劳,那我到时候找到了,给姑娘送到什么地方?”
“我明天就要回雒城了,公子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送到雒城温府吧,你说你是我的朋友便可。”温含嫣想了一下。
白夜童点点头,将白雪一牵,“姑娘,夜晚危险,贼盗出没,我先送你回去吧。请上马。”
温含嫣犹豫了一下,微微一笑,“那谢谢公子了。”
轻移莲步,将那脚微微一跨,也不知道是白雪故意装怪还是不喜欢生人,忽然抬起前蹄,将温含嫣倾倒。
白夜童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温含嫣的柳条细腰,将她抱在怀中。
感受到那股在怀中的温存,白夜童竟然有些痴了。
“公子?可以放我下来了吗?”温含嫣低头害羞道。
白夜童如梦初醒,啊的一声,连忙将温含嫣放下,转身拍了拍白雪额头,“你这坏蛋,不许你装怪!”
白雪嘶鸣一声,好像在嘲讽一般。
白夜童耸了耸肩,“我这马有些奇怪,姑娘,我扶你上马吧。”
温含嫣点点头,将手递给白夜童,在他的帮助下,稳稳的坐上了白马。
这次的白雪倒是老实了很多,脚步轻而缓的朝着客栈走去。
一路寂静无人,连虫叫都清幽了许多。
白夜童悠哉哉的牵着白雪慢慢的走着。含嫣脸颊绯红,深怕路人瞧见,低着头不敢说话,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一眼这位年轻的公子,虽是举止文雅,却又如同江湖侠客一般放荡不羁。言语之中带着痞气,行为之中却有谦谦如玉的风范,真是一个奇人。
路途并不遥远,半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客栈门前。
白夜童轻轻将温含嫣扶下马来,目送着温含嫣走进客栈。
在走进客栈的时候,温含嫣轻轻回头对着白夜童欠了欠身,“有劳公子了,对了,小女子温含嫣,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白夜童点了点头,“温姑娘你好,我叫白夜童。”
等到她消失在自己眼帘的时候,白夜童看了一眼已经关门的当铺,盘算着明天怎么把玉簪买回来。
而悄悄回到卧室的温含嫣将自己的鞋子整理了一下后便更衣休息了,忽然想起一事,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
翌日。
当铺的伙计还在收拾东西,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不耐烦的拆弄着门档,“谁呀,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那门档还没拆完,白夜童一步跨入,一把拎着那伙计,“嘿,我昨天当的那只玉簪呢!”
“你这是做什么?”内堂响起一声质问声,掌柜的听到声响出来查看,一来便看到白夜童正在无理取闹。
白夜童放了伙计,走到掌柜面前,“嘿,我昨天当的那只玉簪呢!我要赎回!”
掌柜一听白夜童居然想赎回玉簪,嗤嗤一笑,一摸那已经花白的胡子,“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从来没有听说死当还可以赎回的道理。”
白夜童脸色阴冷,狞笑一下,“我出双倍的价钱。”
可惜掌柜的只是摇摇头,一脸不容商量的样子,“你就是出十倍都没有用!”
剑芒一闪,却邪寒芒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落在掌柜的肩头。
顿时掌柜大惊失色,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这是……”
“我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