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饭馆里的酒钱也是陈宁汉付的。
花子和罗辛正送走陈宁汉后,两个人又去了那个土坡上。
罗辛正道:“你可真行啊。”
花子笑笑不说话。
罗辛正道:“喂,要是他当时真的不承认自己输了,那你怎么办?”
花子道:“那我就只有把那一锅酒都喝了。”
罗辛正“啊”了一声,道:“你真的喝得下?”
花子想了想,终于笑着摇摇头,道:“喝不下。”
罗辛正道:“那你还要喝?”
花子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就算我明知喝不下,我也得喝。要我倒下可以,但我绝不认输。”
他这番话说得十分坚定,绝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充英雄说大话。
别看花子年龄小,但他的性格和说话的语气,真的比成年人还成熟。
罗辛正对花子真是说不出的喜欢,但也带有一些敬佩之意。
不过罗辛正的酒意还没消,他的脸还很红。
花子看了看他,道:“你还不回家,不怕你爹娘说你?”
罗辛正笑了笑,道:“我喝了这么多酒,哪儿还敢回去?等我再歇歇,清醒一些再回去。”
花子忽然叹了口气,一字字道:“有家真好!”
他的表情显得那么苍凉,谁都看得出,他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沧桑,实在引人同情。
罗辛正也做出笑容,道:“其实没家也有没家的好处。”
花子道:“什么好处?”
罗辛正道:“处处无家处处家嘛!”
花子笑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笑得这么愉快了。
他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记不得是几年前,当时他看到几个比他大一些的孩子从别人手里抢去了一袋钱,他就直接把那一袋钱拿在手里,然后略施巧计,把那些人全摆平了。不过他并没有把那些钱还给失主,那些钱足足让他花了两个多月,所以那一次他笑得十分愉快。
不知过了多久,罗辛正又问道:“喂,我看你这么无忧无虑的,是不是你已经想好了怎么躲避那土匪头子了?”
花子道:“没有。”
罗辛正很意外,道:“没有?”
不过他瞬间就不觉得意外了,表情也变得沉静,因为他现在对花子非常信任,似乎有了这个朋友,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用再忧愁了。
罗辛正躺在那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喝了酒的人,睡意岂非都很浓的?何况他还是第一次喝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酒量。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渐渐黑了。冬天的夜晚来得岂非也是比较早的?
可是他醒来之后,却没看到花子的人影,自己身上还搭着一件外套,那正是花子的外套。
花子走了?
罗辛正拿着那件外套,站起身来,四处观看,虽然天已有些黑,但还看得清周围的事物。
可是哪里有花子的人影?
罗辛正不知道花子是不是一会儿还会回来,所以就在原地等等,等了许久,也不见花子回来。
于是他心想:“看来他是真的走了!”
他看着那件外套,眼中也透露出不舍之情。虽然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但彼此之间建立起的这种友情,只怕是一辈子都解除不掉的。
他望着已全黑的天空,目中已含起了泪水,因为他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花子,即使能见,那又是什么时候?
不过随后他又想:“既然他把这外套留给了我,也许他就是想告诉我,他还会回来的。他离开,很有可能是为了躲避那些土匪,说不定等这阵子过了,他就会回来找我了。”
他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想着想着,自己的心里也高兴起来,兴冲冲地回家了。
他的父亲早已急坏了,此刻正站在家门口,背着双手,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
罗辛正看到家门口的时候,也就看到了父亲。
罗父也在到处张望,他也看到了他的儿子。
罗辛正肯定知道父亲急坏了,只怕是逃不过父亲的责罚。
罗父当然要责罚他,当然也闻到了他口中的酒味,所以不但嘴上指责,甚至还动用了家法。
罗父是个极其重视教养、文化的,虽然家里穷,但他还是把家里整治得有条有理。但是罗辛正却很不喜欢这一套,常常溜出家门去,只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到这么晚才回来。
后来为了让儿子有出息,才把他送到当地刚开办不久的一个教堂里去念书,哪知道去的第一天,就跑到外面去了。
当晚罗辛正虽然挨了打,但是他并不生气,反而高兴,这样才体现得出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当儿子受到父亲这样的责罚时,都不应该怀恨的,因为父亲不管多少年,都不会打消对儿子的疼爱和关心。
日子也一天天地过,罗辛正还是被父亲逼的去教堂念书,不过他除了睡觉就是找人说话,没有一刻是认真的。
自从花子离开后,他就每天都算着日子,到了这一天,已经是花子离开的第二十二天了,算是之前他曾逗留的五天,是二十七天,距离于老大跟花子定下的赌约,还有三天的时间。
不知道花子现在在哪儿,他是不是已经被于老大抓走了?
罗辛正上课时就在想这些问题。
哪知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叫道:“土匪来了!”接着就是一阵慌乱地尖叫和奔跑声。
教堂里的老先生和这些小孩子们都立刻跑出去了。
罗辛正却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