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愈想愈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辗转反侧思忖一夜,第二日便同陛下提及此事。明丰帝倒没有想到,西厥国王竟早就看上了他的女儿。
“若他们二人真情投意合,朕自然愿意成人之美,秀儿你先去问问香寒自己的意思,不能委屈了她”明丰帝也知道香寒现在的处境不佳,但就算是香寒终身不嫁,于皇室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陛下”皇后娘娘喜上眉梢,决定与女儿促膝长谈一番,从御书房出来便直奔三公主的宫殿而去,同她说及此事。
然而三公主的表现却很冷淡,拒绝了皇后娘娘的提议“母后,女儿已是残花败柳,又怎可去祸害他人?”
“寒儿!母后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此事并非你所愿,你又何必把所有的苦楚都加在自己身上”皇后娘娘见她这样心中更是难过,又不忍逼迫于她,话已说到,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地想清楚。
香寒不愿意迈出这一步,皇后娘娘可不愿意看她龟缩不前,与明丰帝商量着办个宴席,给二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若西厥国王真的对香寒有意,或许一番热情能够化开香寒的心结,皇后娘娘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然而…皇后娘娘给香寒创造的这个机会,也成为了某些人加以利用的契机。
明丰帝传谕令在内宫设宴款待西厥国王,与西厥使团入京当天的宴席不同,鸿胪寺卿代为传话,说日后大周与西厥亲如一家,此次设的正是家宴。
这次宴席来的几乎都是皇亲国戚,也不乏内阁重臣,其中不少人身居要职,西厥国王入京当天都是见过的,就连白越国世子也在。
昭韵的座位设在太后身后,远远瞧见自己的父亲坐在下列,杭穆烽本不是皇亲,但陛下特令他进宫,以备不时之需。若碰上不通汉语的,杭穆烽还能解释一二。
酒过三巡,明丰帝与西厥国王相谈甚欢,后宫的嫔妃们偶尔搭几句,气氛甚是和谐。朱贵妃瞥了身旁的陈贵人一眼,陈贵人状似随意地说道:“国王陛下与栎阳县主是旧识吧?”
塔库斯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栎阳县主指的是昭韵,毫无心机地答道:“是的,在云州蒙县主相救,塔库斯感激不尽”
“怪不得,那日在御花园见国王陛下与县主甚是亲厚,臣妾还奇怪呢,原来竟是这般缘故,陛下与县主真是缘分不浅呢”陈贵人笑吟吟地感慨道,塔库斯正欲答话,感受到一股凌厉的视线,下意识地冲昭韵方向看了一眼,昭韵却低垂着头没有看他。
杭穆烽心中咯噔一下,陈贵人这话当真其心可诛,这是在当着众人的面说昭韵行事不检点。
陈贵人刻意提起此事,为的是什么,太后与皇后心知肚明,风暴将至,不知昭韵会如何应对。
只见昭韵从容不迫地起身,端庄地走到正中央,跪下磕头行礼,从容不迫地答道:“国王陛下感念当日龙武卫相救之恩,对救命恩人礼待有加,这不仅是西厥的风俗,也是大周的礼数。贵人久居宫中,未曾见过,一时惊奇也是难免的”
坐在下方的秦公端起杯子掩饰住唇角的笑意,这丫头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陈贵人暗指她行为不检点,她反过来暗指陈贵人没见识。
国王陛下报答救命之恩无可厚非,陈贵人以此指控昭韵与男子私相授受,却是不能成立的,这一点看陛下的脸色就知道了。
陈贵人见状也连忙离开座位,走出来跪下请罪,顺道为自己开脱一番“臣妾一时妄言,请陛下恕罪。臣妾乃是无心之过,先前也曾听闻县主与杨世子的韵事,下意识便这么想了,臣妾知错。”
嘴上说着知错,话锋一转又提起旧事,昭韵闻言怒上心头,看来今日这场鸿门宴是跑不掉了。
明丰帝脸色一黑,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后宫之中有人欲让昭韵身败名裂,然而话说得这么明白,明丰帝若不能给出个合适的理由,也保不住昭韵的名声。
“杨世子,你可认识她?”明丰帝不咸不淡地问道,以罗卫翎呈上的情报,京中事发之时,杭昭韵并不在京城,所以说她与白越国世子有私情,是万万不可能的。
陛下原以为这是件很容易澄清的事,而杨世子一句话,大大出乎明丰帝的意料“时隔数月,当日我们又饮酒作乐,酒喝得多了些,微臣记不大清了,县主的模样却与当日的姑娘有几分相像”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昭韵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好一个信口雌黄的白越国世子,郑重地磕头回答道:“陛下明鉴,臣女此前并不认得白越国世子”
“杭昭韵,当着陛下的面你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大公主忍不住出言讥讽道:“若你不认得他,他又如何会说认得你呢?”
昭韵微微偏头,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大公主为免也太沉不住气了“陛下,可否容臣女问世子几个问题”
“可以”明丰帝点头同意,事态发展到这个份上,若不辩个明朗,昭韵的名声就全毁了,想来她也不会任由事情如此发展。
“敢问世子,何日与我饮酒作乐过?”昭韵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白越国世子没有迟疑“九月十八”
昭韵冷然笑道:“九月十八,臣女尚未回京,有通关路引为证。”杭穆烽暗暗点头,昭韵反应很快,通关路引是官府下发的通行证,所过州府均要盖章写明通行时间,的确是一份有力的证据。
哪知偏生有人不识趣地跳出来质疑一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