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殇抱着南宫明月,南宫明月伤心、自责至极,“都是我的愚昧害了他们……我是罪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疯疯癫癫了多年。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若不是她轻信皇帝,怎么会害得夫家无一人生还,都是她做的孽啊!徐雪殇也是女人,她了解女人的弱点,她也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上舅母是有私心的,她既偏着自己的弟弟,又希望夫家一家平安,和谐的将夫家的权利交出去。可她忘记了,她的弟弟是一位极为自私多疑、心胸狭隘的帝王,即便兰陵王府交出了一切权利,兰陵王府也只有覆灭一条路。自古以来,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功高盖主,何况徐家还有密诏,能轻易推翻皇帝的统治。
“舅母,不是你的错……”徐雪殇流下了眼泪,她知道即便没有舅母,外公和舅舅他们的下场依旧会如此,他们为南梁鞠躬尽瘁了多年。哪怕知道自家手上还掌握着废帝的诏书,他们也从没动过废帝另立新帝的打算。既然没有掌握先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亲眼看着他们闯入府里,他们见人就杀……就连我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都被他们活活摔死了,他们……”那是她这一生的噩梦。徐雪殇终于知道为何舅母会发疯,会疯疯癫癫了多年,换做谁都未必受得了这一切。“您还记得他们的特征吗?”徐雪殇眸中暗沉滚动,周身的杀气几乎能洞穿一切。南宫明月离开她的怀抱,脸上杀机毕露,“我记得他们有两拨人,一拨训练有素,出手狠辣,一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她看向徐雪殇,徐雪殇眯眼,很快想到了什么,“暗龙令!”是了,他们在找暗龙令。南宫明月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徐雪殇手疾眼快拽了她一把,她哆哆嗦嗦的颤声道:“是他的人?”除了皇帝还有谁更在乎暗龙令的存在?徐雪殇摇头,“不排除他,可司徒家、萧家也有可能,他们知道的不比皇帝少。”无论是谁得到这暗龙令,无异于得到了决定下一任皇帝是谁的资格和他们家族崛起的希望。究竟是谁?这件事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有趣了……
“舅母,您信我吗?”徐雪殇看着南宫明月的眼睛,南宫明月点头,除了徐雪殇,她还能信谁?“您乖乖住在这里,不要露出已经康复的痕迹,我会努力加快动作,尽快架空皇帝,为徐家申冤,为十万将士雪恨!”南宫明月听说她的话后被吓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瞅着这个孩子,“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徐雪殇看出了她的不信任,老实交代,“不瞒舅母,这几年来,我的雪楼已经掌握了南梁、北魏和西蜀三国的经济命脉。”南宫明月听的瞠目结舌,“寿王如今是丧家之犬,宁王也被褫夺了封地,如今只剩下兵部和司徒家的势利,太子没了宁远侯和吏部,只要再给我一年,他们的势利都将不复存在。”南宫明月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会震惊的惊叫出声。
“朝中的毒瘤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等三位殿下倒了,就是我们申冤之日。即便皇帝被气死了,还有敬哥哥能掌握全局。若不是顾念敬哥哥的名声,外祖父他们的尊严,其实由谁翻案都一样。”她很早就想杀掉那个狗皇帝了,天天想,日日想。南宫明月被她的话彻底惊呆了,这孩子简直就是……用什么来形容好呢?对,妖孽!她能干的可怕,精明的可怕!“既然外祖父他们死于皇帝手中,那这案子也得由他翻,黑锅更得给他背。静哥哥不能落个不孝的罪名,我要他干干净净的做南梁皇帝。”将来无论史官记载,还是野史杂谈,她都不希望南宫敬身上沾上一点儿灰。
南宫明月好半天回过神来,她握着徐雪殇的手,眼中尽是兴奋的泪水,她看到了希望。“舅母都听你的。”她崇拜的看着这个孩子,心也跟着安定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舅母都会去做。”她心中安慰,徐家有这样的后辈,果真是老天开眼了。“嗯!”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亲自送徐雪殇离开,南宫明月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不敢置信的拧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感觉到疼后,却是笑着流出了眼泪。
一连数日,京都城都很安静。人们带着年礼来来往往串亲访友,徐府难得的清闲了几日。一众人忙着吃吃喝喝,好不快活。而雪楼大牢之中,祝忠和沈放却过得凄惨无比。大牢里只提供炸蝎子和蛇羹,他们一连饿了数日,实在挨不住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吃。结果可想而知,吃的都快吐了,还是只有这两样东西。最可怕的是,每隔几天就会有兰陵王的鬼魂来牢里逛逛,他们二人一个吓得尿了裤子,一个直接就被吓晕过去了。
“鬼呀……”牢房里传出来两人的惊叫声。暗灵看着学生一身白衣从牢房飘出来,唇角微勾。“做的好,去休息吧!”小暗卫听了夸赞,美得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连连拱手,“多谢师傅。”他立即下去好酒好菜享受生活去了。暗灵走近大牢的大门,透过铁窗往里看,见到他们的样子心中解气,“你们也有今天?等着吧,很快主子就会给你们送伴过来。”他越想越兴奋,笑着大步离去。
自从跟韩延庆订婚,萧灵灵第一次来镇国公府。韩晴儿挽着她的手臂,姑嫂俩一起在园子里赏梅。韩晴儿穿着粉色的棉袄、棉裙,头戴粉色的首饰,打扮的跟朵花儿似的。萧灵灵因为在守孝,身穿乳白色棉袄、棉裙,头上戴的也是白玉首饰,人显得清瘦了不少,看着分外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