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大家下完棋都散了各自回房休息,小月回到房间睡不着,想着千尘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吧?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去药铺门口等他。
小月坐在药铺门口的台阶上,时而双手托腮,时而用路边的小石子在地上乱涂乱画,渐渐有了困意。
“小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墨千尘看到正在门口坐着发愣的小月。
小月一听是墨千尘的声音,一下子来了精神,跳了起来抱住了墨千尘,墨千尘被吓一跳,像是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心想:小月这一惊一乍的就算了,怎么动不动就和自己抱在一起,她是当真不知男女有别吗?
“千尘哥哥,你终于来回了!”小月仰头看着墨千尘笑道。
她隐约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松开墨千尘之后才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包纸袋,好奇地问道:“千尘哥哥,这是什么啊?”
“诶?这,这是桃花酥。”墨千尘还在发愣中,想着这小月可比刚才的那对夫妇还要热情。
“桃花酥,吃的吗?给小月的吗?”小月开心的一把抓去打开了纸袋。
墨千尘笑了笑,突然想伸手摸摸小月的脑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小月虽说还是孩童的脾性,但是毕竟也是个妙龄少女,自己是被她影响了吗?行为也变的如此亲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小月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个桃花酥塞进嘴里,桃花酥在嘴里丝丝甜味侵入心脾,含化之后,空气似乎也飘逸着桃花的香味。
墨千尘上前坐在了小月旁边,见小月吃东西一脸享受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千尘哥哥,好好吃,你也吃一个。”小月拿了一个递到墨千尘的嘴边,也不管墨千尘愿不愿意就直接塞进嘴里。
墨千尘没有反应过来,被突如其来桃花酥表面的粉末给呛到了,将桃花酥吐了出来,并不停的咳嗽。
小月见状着急的拍着墨千尘的背说道:“怎么了?千尘哥哥,你没事吧?”
墨千尘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摇了摇示意自己没事,开始有点后悔说这桃花酥是给小月带的,小月的热情真不是他可以招架的住的。
“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咳咳咳。”墨千尘慢慢恢复过来。
“千尘哥哥,你对小月真好,小月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小月痴痴的看着墨千尘,莫名红了眼眶。
“大家都对你很好啊,小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天涯路远,但是有缘自会再相见。”墨千尘见小月双眼闪着泪花,心中也有一丝不舍。
“千尘哥哥一定是嫌弃小月了,才不会想小月做你的师妹。”小月沮丧的低头说道。
“并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一腔热情,到时候会失望,我怎会嫌弃你呢。”墨千尘温言安慰道。
“我知道小月很笨,小月的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是姑姑带大的,小时候姑姑也经常说我笨,她总是不理我,有时候姑姑外出一走就是一个月,我总是一个人,我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乌虚洞的那个石狮子,你是小月下山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墨千尘听后像是吸了一口凉气,封住了喉咙。小月平时活泼开朗,想不到身世如此可怜,难怪之前她说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或许是不想提及自己的伤心往事,墨千尘虽然也是从小无父母,但是有师父还有这么多师兄弟妹的陪伴,也不曾觉得孤独。
面对这样的小月,墨千尘有了一种保护欲,见她弱不禁风的小身躯在这空旷的街道边坐着,显得更加像小孩儿那样惹人怜爱。墨千尘很想像哥哥一样将她拥入怀中,最后只是看着小月的天真的侧脸微笑不语。
小月又拿起一个桃花酥塞进嘴里,不想气氛这样沉默,于是侧脸一笑说道:“千尘哥哥,会一直和小月做朋友,永远不会不理小月是不是?”
墨千尘见小月看着自己便收回了刚才的凝视,一手撑着头,微笑的点点头。
小月开心的继续吃着桃花酥,边吃边讲着小时候自己的趣事,墨千尘则是当一个耐心的倾听者,比如小月说起小时候尿床怕被姑姑发现,硬是用手捂住床单一晚上,到最后还是被姑姑发现,罚自己一天不能吃饭,又比如从乌虚洞外飞进来的小鸟被小月抓到,自己偷偷藏在被窝里养,结果被姑姑发现,打了一顿屁股。包括这次如何“越狱”成功的。
小月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笑的前仆后仰的,墨千尘其实也没有觉得有多好笑,见小月说的这么开心,只得偶尔挤出几个笑容来配合她。
墨千尘很想插嘴说一句,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但是就是笑着。
天色渐朦胧,不远处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小月才发现天都快亮了,而墨千尘依旧微笑着看着她,细想来,好像她说了一晚上,也不觉得口渴的,桃花酥也让她吃光了,真的就像陌上秋说的那样,吃都堵不住她的嘴,一晚都是她在滔滔不绝。墨千尘只是“哦,嗯”的回应她的说笑。
“千尘哥哥,我困了,我们进屋吧。”小月假装睡意来了,揉着眼睛打哈欠,其实和墨千尘在一起,真的一点倦意都没有,只是不想自己再啰嗦下去,怕是要招墨千尘厌恶了。
墨千尘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起身,双手放在身后走到街道中间,深吸了一口气。他喜欢这样的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