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轩是承恩侯幼子,从小被娇惯着长大,也就养成了胡闹的性子,可唯独对小小舅舅薛翰怕的不行。
每次做坏事被薛翰抓到,他都能脱层皮,这也就造成才陈子轩每次都见到薛翰都会绕着走。
本来这次他是打听好薛翰的行程,才悄mī_mī的跑来四海会馆报复云凌。
可他哪里想到,报复还没开始就被人打晕,带到了陌生的地方不说,还被薛翰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清醒了?说,你怎么会在胭脂河的暗巷!”薛翰板着黑沉的脸,冷眼看着地上狼狈的陈子轩。
薛翰是刑部侍郎,负责审查各地案件,因为此人的刚直和公正,揭破了许多勋贵的隐秘,让京中的勋贵对此人咬牙切齿。
可他们又不敢触碰这南皇指派的人,只能龟缩观望,希望有人能忍不住出手,还能让他们抓到把柄。
所以京城的勋贵都不想见到薛翰,可今天陈子轩倒霉的碰到了不说,还被舅舅逼问。
“胭脂河?我去喝花酒啊!这也不行吗?”神经粗壮的陈子轩并没有发现异常,只以为是他倒霉,被舅舅发现了而已。
“喝花酒?在哪家花楼,都和谁一起去的?”
薛翰的语气冷硬,气势凌厉的样子,让陈子轩愣住。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坏事,他舅舅这般生气是为了那般?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陈子轩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在春满楼与公输阳一起看小桃红跳舞,这不犯法吧!”
“那你怎么会倒在胭脂河的暗巷?”看着一脸懵懂的陈子轩,薛翰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一个孩子,愣是让自家姐姐惯得不像样!
天天与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如今在牵连进了胭脂河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搞不清状况。
再次听到薛翰提到暗巷,陈子轩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头,平日里舅舅虽然对他严厉,却也不曾如此咄咄逼人。
陈子轩又不敢让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眼神闪烁的看着地面,才说道,“我有些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走到半路就被人打晕了!”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若神情自然些,也许薛翰会相信,可他那底气不足又不断闪烁的目光,让人一眼便看穿了心思。
薛翰轻叹一声,眼神中透着失望,说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糊弄我!你可知道,昨夜一场大火将春满楼烧了个精光,不光是你说的小桃红,就连公输阳都死在了大火之中!”
五十六人死在了大火中,而好巧不巧的是,只有陈子轩毫发无伤,还倒在起火点不远处的暗巷中!
说陈子轩与这次大火没有关系,别说其他人,就是他这个舅舅都会怀疑。
薛翰的话让陈子轩脸色惨白,他没想到不过转眼的功夫,刚刚还与他喝酒的公输阳,就已经藏身火海,成了一块焦炭!
这是他从来不曾经历过的,陈子轩看着那黑乎乎的断壁残垣,六神无主的看向薛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舅,舅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我昨天出来,不过瞧见那个人进了对面的四海会馆,想,想要给她一点厉害尝尝!并没有做别的事啊!你要相信我!”
薛翰到底是刑部侍郎,从陈子轩的话语中,他能确定外甥并没有说谎。同时也发现了陈子轩口中的另一个人,薛翰算是了解陈子轩的人,知道这纨绔没有太大的胆子,还真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情。
他不得不多想了些,会不会是这臭小子在哪里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丢在这里当做替罪羊?
“那个人是谁?”
薛翰的话,让慌乱的陈子轩想到那个羞辱他心上人的女人,立刻开口说道,“我只知道那是个姓云的女人,住在四海会馆三楼,和镇南候府君家沾亲带故。”
镇南候府与承恩候府并没有什么龌龊,听说大外甥陈嘉还与君家二公子关系不错,对方应该不会故意陷害陈子轩。
可为了查明真相,薛翰也不会轻易就下结论,他便带着人去了四海会馆。
薛翰在会馆楼下等了没多久,便见到从楼上走下一个雪青色身影。
素雅的雪青色衣裙配着黑色带云纹腰封,腰侧坠着七彩琉璃环佩,青丝高束脑后,如锦缎垂在身后。
大半容颜被阻挡在银质的半截面具下,眼睛的位置却是镶嵌着两块墨色琉璃。薛翰看到这奇怪的装扮,眉头微皱,“你便是那云氏?”
“我是云凌!”
云凌那清冷的声线让薛翰眼角抽了抽,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是有些奇怪的女子,看见到本人后,却被对方通身的气度惊到。
普通的闺阁女子,见到他这恶名在外的礼部侍郎,哪里有这般沉稳,早就已经两股战战,语不成声了!
“家主,这位是刑部侍郎薛翰!”
身侧管事出言提示,云凌也仅是对着薛翰点了点头,便坐在早已备好的椅子上。
薛翰虽然对于管事那声家主有些吃惊,却没有耽误正事,直接看门见山说道,“云姑娘可知昨夜的大火?”
“离得这般近,怎么可能不知!”云凌敲了敲桌面,一边的管事立刻摆上了备好的干果与小点心。“薛侍郎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便是!”
看着云凌悠闲的喝着冰镇酸梅汤,薛翰也不知她是无所畏惧,还是不知道事情的重大。
“敢问云姑娘,昨晚你在何处?”
“自然在会馆中休息。”云凌抬头对着薛翰轻笑,接着说道,“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