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李家村中一片热闹,远远便听见粗哑声音的哀嚎哭喊。
“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就欺负我这外村的人!”一身狼狈的宋坚,坐在山庄的大门前,扯着脖子哭嚎着。
他周围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站在门口的门子指指点点,却没有人站出来给他做主。
毕竟昨天给这人做主的,今天都赔出去三车粮食,谁还敢上前呢。
那看门的人挥着手,驱赶看热闹的人,说道,“刚刚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这人怎么还在这里闹!人家伤的那么重,你非得折腾他干嘛!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体谅弟弟的人!”
宋坚见这看大门的人都看不起他,更是心中恼火,嚷嚷着,“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有家,总住在一个女人家里算怎么回事?
人家是有钱,可也不能扒着不放手啊!怎么说她也是个成了亲的女人,你们不臊得慌,我还觉得脸红呢!”
昨晚被云凌打了脸面,宋坚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呢,逮着机会就给云凌使劲上眼药,恨不得她名声臭大街。
看到那看门的人眼睛一立,宋坚连忙后退两步,指着那男子大骂,“怎么,她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嘛!
女人不在家带孩子,专抢爷们的风头,就是不守妇道!要我说,这种整日与男子混在一起的女人,就应该沉塘!”
宋坚的话是当时很多男人的心理,在他们脑子里,女人唯一的用处,便是传宗接代。
但凡有自己想法的,靠着自己赚钱养家的女人,便都是不守妇道的。
即便东临的开国女帝曾多次提升女人的地位,可男人们心中,依然认为女子不算正经子孙,哪怕她们做得再好,再优秀。
出自重男轻女家庭的宋坚,他始终认为,云家的当家人是个女人,还被李家村的人承恩,就是在打全天下男人的脸。
“大伯还是收起你那套吧,这里李家村,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可以顶门立户,挣下这偌大的家业。
你呢!你一个大男人,不想着怎么挣钱养家,竟然厚着脸皮,从亲弟弟嘴里抢粮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那些粮食是御哥用他的腿换来的!你怎么好意思,张嘴就要走一半!”
唐淑娇掐腰站在大门口,气得直掉眼泪,村长通知她去粮食,若不是庄子里派了人帮忙,那些粮食她怕是一粒都带不回来!
他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没有那些粮食,他弟弟一家要怎么过日子?
这哪里是亲兄弟啊!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看着哭得狼狈的唐淑娇,宋坚心中更加烦躁,这不过是一天,她就敢和自己大呼小叫了,果然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他绝对不能看着弟弟日后被家里的女人拿捏!
“去!去!老爷们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让宋御和我说,我还不信我做不了他的主了!”
看着宋坚那嫌弃的神情,唐淑娇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嘴角挑起,冷笑道,“大伯还是回家去吧!夫君让我转告你,分了家的兄弟,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为好!”
“如今他身体需要细粮养着,不便救济你们家,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后,唐淑娇便招呼门子,当着宋坚的面,将大门关上。
气得宋坚跳脚直骂,“你个贱人!竟敢拦着我与谨言见面,你给我开门!我定要让谨言将你这搅家精休了!休了!”
都怨这个女人,若不是她,谨言怎么会反驳他的话,如今竟然还学会顶嘴了!
果然这女人就应该打,什么时候打怕了,便知道该怎么当人家媳妇了。
可惜宋坚叫嚷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胸中的怒火翻涌,只能低头四处寻找个趁手的。
见地上有块土篮大的石头,便搬到大门前,想要砸门泄愤。
忽然耳边一道炸响,惊得他松了手,石头稳稳的砸在了他的脚面上,顿时惨叫一声。
“啊——我的脚!我的脚断了!”
巨大的疼痛让宋坚只能抱着脚,在地上来回滚动,眼泪和着尘土,糊了他满脸,显得十分狼狈。
宋坚的狼狈未能引起围观村人的同情,倒是引来了一片哄笑。
毕竟亲眼见到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算是让他们涨了见识。
“听说过投石问路,可也没见过投这么大石头的,你这是要砸死人吗?”
鸦青色长衫上绣着银白色云纹,走动间仿若徐徐生辉,黑色革带上坠着碧色玉环,随着脚步来回摆动。
修长的手指上正缠绕着一条红色的细幼绳索,随着她手腕的摆动,那绳索在空气中发出破空的声音。
桃花眼斜挑而起,带着几分桀骜,头上血红色发带垂在她的身后,来回晃动。
宋坚抱着脚背,指着那挥舞绳索的人,厉声大叫,“是你!是你害我!”
“啧,自己非要搬那块大石,又抱不稳当,砸了脚怨得了谁!”
红色的影子一闪,带着破空之声,那条绳索狠狠的抽在了那块大石头上,顿时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和几道裂痕。
“我若要出手,你那脚掌怕是都不见了。”
看着那几乎碎裂开的石头,宋坚的哀嚎顿时卡在了喉咙中,变成了哽咽。
可看到周围站着的人,他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哼唧着说道,“我,我这不是让弟妹气糊涂了嘛。
云夫人勿怪,勿怪。我也只是担心谨言,怕那唐氏不尽心,所以才来看看的。”
云凌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