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都九点多了还不起床。”赵娟在外面敲着门。
“妈,别敲了,我马上就起床。”高翔看了下枕头边的寻呼机,果然是九点多了。
昨天高翔是夜里两点多才到的家,怕惊醒家人,也没洗漱直接进屋就睡了。
高翔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到老妈正抱着膀子盯着自己,“昨天一天都没在家,干嘛去了?”
“妈,我不给你留纸条了嘛,我去同学家复习功课去了。”高翔说道。
“复习功课还要去同学家,自己家装不下你啊?”赵娟瞥了一眼自家儿子,问道:“昨晚几点回来的?”
“十一点多。”高翔回答道。
“你就跟你妈撒谎吧,昨晚我我看中央台的五一晚会一直等到十一点半也没见你回家。”赵娟当面揭穿高翔的谎言。
高翔道,“妈,你干脆说你是几点睡的觉吧。”
赵娟说道,“差不多十一点五十分。”
“那我就是十一点五十九分到家的,你怎么会见到我呢?”高翔干脆耍起了无赖。
“这么说,我要是讲自己是十二点睡的觉,你就是十二点十分进的家门哦?”赵娟哭笑不得的指着儿子的鼻子道:“我不管你怎么着,但是你的学习可不能落下,听见没有!”
高翔嬉皮笑脸道:“谨遵母命。”
赵娟咯咯笑道:“滚远远的去,碍眼,赶紧洗手吃早饭。”
八九十年代的父母在管教孩子方面,通常都比较简单粗暴,体罚孩子在很多家庭都是家常便饭,虎妈狼爸遍地走,奉行qín_shòu式教育,自己在家里打完还不过瘾,还要对老师交代,我们家孩子在学校胆敢不听话你就狠狠的打!
不过赵娟和高建设两口子很少打骂自己的孩子,在这方面高翔一直都很感恩自己的爸妈。
昨天五一节去省城的时里是装着高考资料的,但是除了外,其余时间都没有摸过书本,尽管高翔在这次高考之路上没有树立什么特别远大的目标,但是还是要谨防阴沟里翻船。
在五一节剩下的这两天时间里,高翔除了出去找了一回孙老六,把自己的寻呼号码留给他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留在家里积极备战高考,另外还要忙里偷闲给妹妹高蕊义务当家教。
“俺娘来!这种类型的题目俺都跟恁讲过好几遍来,恁咋还能错来!”高翔操着何南话,半真半假的数落着妹妹高蕊。
这段时间跟孙老六接触比较多,高翔的何南话已经操练的字正腔圆,若是高翔一本正经的跟高蕊这般说话,以高蕊的个性肯定会跟哥哥甩脸。
高蕊也现学现卖,用南腔北调的何南话回道:“俺哥来,恁妹没有恁脑子聪明呗!”
高翔被妹妹逗得哈哈大笑,高蕊自己也乐了。
“以后要杜绝类似错误,否则我就揪耳朵了,先把这一道题改了。”高翔把口音切换到普通话模式,一本正经的对高蕊说道。
高蕊吐了吐舌头,拿过错题本开始改错,高翔也翻开语文资料开始背文言文,这时听到老妈在外面客厅里义愤填膺的自言自语,“这个李沟村村长真不是个玩意儿!拖欠人家工钱都一年多了也不给人家,人家孩子看病上学都没有钱,自己反而穿西装打领带镶金牙戴金表的,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连畜生都不如!”
高翔不由自主的把房间的门打开一条缝,肩膀靠在门框上,看着电视里的这则新闻,采访现场就在李沟村的烂尾楼,几个农民工兄弟正对着电视镜头用家乡话絮叨着被拖欠工钱的苦闷以及所带来的种种生活艰辛。
画面中还有孙老六几个镜头,眼睛盯着女记者的胸部哭诉着这段劳而无获的悲惨打工经历,眼圈通红,貌似可怜巴巴,不过看在高翔的眼里却有些猥琐。
“嘿嘿嘿!”高翔忍不住笑了,这孙老六是个人物。
“你这孩子,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能笑出声,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听到高翔的笑声,赵娟皱着眉头教育儿子道。
“咳咳。”高翔尴尬的退回房间,把门带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按照惯例相关部门应该给李沟村施压了,接下来李沟村村长胳膊拗不过大腿,会主动联系烂尾楼的接盘侠来回笼资金,现在应该盯紧点,不然就会为别人做嫁衣了。
……
五一节假期结束,同学们都以饱满的热情重新投入到紧张的高考备战中,只是陈薇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高翔注意到她脸上原来一块块的红斑现在变成了紫褐色,陈薇有意识的把头发尽可能多的遮住她面颊的瑕疵,即使下课了她也极少出去,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书。
她甚至都不愿意和高翔再说上一句话,那个曾经在高翔面前性格开朗,说话总是面带微笑的陈薇不在了,变得如此的消沉敏感,接连一个星期都是如此,搞得高翔都被她感染到,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周六上午的第四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尽管老师讲的内容高翔都会,出于对老师的尊重,他还是认真的在听课,这里已经被调到振动模式的寻呼机发出了阵阵蜂鸣声,这也是高翔买来这部寻呼机以来第一次接到信息。
在同桌惊讶的眼神注视下,高翔按下了显示按钮,“有最新消息了,请速速回电详谈。”
高翔把信息翻到下一页,看到发信息的人是郭老板,后面是一串六位数的固定电话号码。眼看着也快下课了,高翔把寻里,开始收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