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站在池边,看着水里的动静。
突然一个侍卫露出水面,喘着气道:“找到了。”
“快搭把手。”青歌蹲下身,伸手拉住丫鬟的手臂,与身边的另一个侍卫一同将丫鬟拉上了地面,他将手放在丫鬟的脖颈处探了探。
寒凌峥看着青歌问道:“她可还有救?”
“回殿下,已无气息。”青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事都怪这东宫的侍卫不善泳,否则这女子便不会命丧于此。”
“即日起,宫中侍卫皆要善泳。”寒凌峥命令道:“十八般武艺,人人皆要会一二。”
“是!”青歌微微低头回答道,又转身对几个侍卫说道:“将她处理了。”
“青歌,这池塘可是多次有人落水?”寒凌峥走到池边说道:“命人将这池塘也重修一番。”
“是,殿下。”青歌将手抱在胸前:“这落水女子正是太子妃娘娘的贴身丫鬟,属下想:为了太子妃娘娘的安危,不知可要加派人手?”
寒凌峥回望了妁漓湘的寝宫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做。青歌,明日去查查孤州有多少湖、河、以及未加栏的险地,共有多少处?”
“太子殿下这是要?”青歌面带犹豫地说道:“这国库近年有些空虚,这饷银怕是批不下来。”
“国大家小,可正是千千万万的小家,才组成这泱泱大国。无论何时,还得多为民设身处地地想才是。”寒凌峥叮嘱道:“这饷从东宫支付便是。”
青歌脸色又沉了些,他小声提醒道:“殿下,从几年前起,每遇天灾人祸,殿下便多处救济百姓,哪还有多余的存银啊?”
“东宫如此之大,竟拿不出这些许银两了吗?”寒凌峥捏起拳头,敲了敲脑袋道:“你先前去查了,这饷银本宫会想办法。”
青歌行了个礼道:“那太子殿下若无其他事,属下便先告退了。”
“先下去吧。”寒凌峥摆了摆手,做了个‘下去’的动作。
青歌往前走了几步,越想越气,他折转回去道:“殿下,属下还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寒凌峥看着青歌跪在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殿下,那别的皇子和公主,谁不是锦衣玉食。殿下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你看四皇子的清宁宫、大公主的茗月宫、七皇子的金华宫,哪个不是金碧辉煌?再看看殿下的东宫,虽说还算能住,可长年失修,比起其他皇子公主,这东宫逊色得不是一丁半点。还有……”青歌将心里的不快差点全数脱出,但他还是在关键时刻记起了自己的身份。
“还有甚么?”寒凌峥不恼不怒地说道:“起来回话。”
“属下不敢。”青歌弱弱地将头贴于地面说道。
寒凌峥向青歌伸出手道:“本宫让你说,你便说,难道还要违抗命令不成?”
青歌看到寒凌峥的手,犹豫地放了上去,被寒凌峥拉起后,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低着头说道:“殿下,外面都众说纷纭的了。有些人倒说殿下是好人,但有些人说太子失了宠,国君想……想……属下不敢说。”
“想做甚?”寒凌峥问完,又自己回答道:“外面有人说当今太子失了宠,国君想废太子之位,可是?”
“殿下恕罪,外面都是些闲言碎语,不足放在心上。”青歌说完便想给自己两巴掌,不正是他自个放在心上嘛。
“在其位,谋其职。”寒凌峥抬起头,看着圆而皎洁的月亮说道:“天之月,昼隐夜出。盗者,怨月明;渔者,亦谢月明。怨谢相交,月可有变过?”
青歌想了想道:“阴晴圆缺,未曾有变。”
“本宫心似月,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问心无愧。”寒凌峥背着手道:“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青歌有些动容,有这样的太子,实属寒鼎国之幸。待有朝一日,太子身披龙袍,定会是天下之福。
“你下去吧。”寒凌峥对着青歌道:“太子妃明日随父王前去祭拜,你多派些人手,定要保证父王和太子妃的安危。”
“属下明白,可不知这国君可会让我们的人一同前去啊。”青歌困疑地说道,他忽然想到甚么,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属下懂了。”
“嗯,快去。”青歌走开以后,寒凌峥拿起手上的玉簪:“湘儿,你在瞒着我做些甚么?”他看向妁漓湘的寝宫,月光正正地洒在他的脸上,睫毛与影子形成一道浓密的屏障,将他的眼睛藏匿起。百合之死与妁漓湘的联系,他隐约猜到几分,只是逝者已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便不再追究。他暗道:“湘儿,别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
妁漓湘在屋内并未入睡,她看着自己的手,曾经她是妁府的大小姐,孤州城的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引得多少男子倾慕。可是现在的她,双手布满了血腥,似乎离她的初心越来越远。“我该怎样?为了你,我又能怎样?”她闭上眼睛,嘴角扬起:现在的她,有何不好?
翌日,妁漓湘穿上素色衣裳,让新来的丫鬟帮她上了些淡妆。新来的丫鬟一直低着头,也不敢多说话,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看起来比以前的那个,倒是老实得多。她心里冒出一句话:会咬人的犬不吠。
妁漓湘没觉得她有多老实,她捏着丫鬟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向自己:“你叫甚么名?”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新来的,还未赐名。”丫鬟任由妁漓湘将她的下巴捏的生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