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为何一路上都不和为父说一句话?”两人从景色秀院内出来后,夏清歌便一路不语。
“父亲希望女儿说什么呢?”夏清歌抬头,嘴上仍旧带着那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微风拂过一般淡然,不起波澜,可那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瞬内却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汪洋。
“爹爹知道你心里十分讨厌梁姨娘,刚才看到爹爹和梁姨娘在你面前亲近,你眼神内的鄙视不屑爹爹岂会看不出来?你定然觉得你母亲那么一位出奇灵秀的女子怎么最后却和我这样的人走到一起了是么?”
知道什么是被窥探心灵的滋味吗?她这个父亲和慕容钰都有这种本事,她刚才在梁姨娘屋子内的确有过这种鄙夷,他竟然一丝不露的全部猜中了?
一向自傲的夏清歌甚是不服气。
嘴角挽起一抹疏远淡漠的笑意,夏清歌道:“父亲多心了,女儿刚才什么也不曾想过,不过父亲能这么想,证明在父亲心里多少还是有娘亲的位置,不然也不会如此心虚。”
这该是一个女儿对自己老子说的话吗?这番话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不过对于古代这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人说的准备!
夏子清愣了一下,显然未曾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言论,面无表情的侧脸看向夏清歌,后者也直视着他。
“哈哈哈,这句话说的好,发人深省。”夏子清笑得十分愉悦,仿佛刚才夏清歌那一番讥讽言语不是说的自己一般,大笑过后夏子清轻甩衣袖,率先向着冯姨娘所居住的院子而去。
夏清歌看着远去的背影,额前一排黑线,难道刚才她说的话不够直白么?按道理来说,他心里如果真的有杨紫色鸢的话,在她说出这些话时,他不应该会流露出歉意和自责吗?为何他看待自己的眼神,仿佛觉得她夏清歌只是一个耍杂技的猴子,在他面前跳了一场极其滑稽的舞蹈,引起他笑得如此常怀,是他为心无愧还是冷血无情?带着满腹疑问,当夏清歌到了冯姨娘的秋蓉院子后,一进门就看到夏霜霜迎了出来。
“霜霜见过大小姐。”
自从夏霜霜和她站在同一条占线后,夏雨梦以及二老爷那里只要有什么动静,她都会立刻通知夏清歌,这也让夏清歌对她的怀疑降低不少。
夏清歌朝屋内看了一眼,方才对上夏霜霜问道:“父亲在里面吧?冯姨娘可是醒着?”
夏霜霜勉强笑了笑,这几日她用心照顾冯姨娘,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神色也颇为不精神,夏清歌明白那种感觉,看着冯姨娘一直昏迷不醒,作为女儿的,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个是自己。
“已经醒了,多亏了大小姐给送来的几味良药,这些日子每次兑水给姨娘喂下,她如今的脸色也一日好过一日,我正想着请您过来看看,如今姨娘可是能诊治了?”
“进去看看再说吧!”
夏清歌率先走入屋内,夏霜霜紧跟其后,进入屋子后,一眼便看到夏子清端正的坐在软塌前的一把红木雕花椅子上,冯姨娘则半躺在塌上,脸色依旧苍白,眼圈往下一片淤青之色,夏清歌仔细端看了一眼,便明白,这淤青定然是眼蛊所制。
夏子清见夏清歌走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而是继续着和冯姨娘之间的谈话“既然醒了就让身边的丫鬟搀扶着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是有益的,缺什么东西了尽管让庞总管准备了来就是。”
冯姨娘看着近在面前数年不曾跨入过她房门半步的男子,如今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却难以掩饰他出众的样貌,反而是更增添了一些成熟男子的韵味和魄力沉稳。
“多谢老爷惦念,这里什么都不缺,今日妾身醒来听霜霜说起,妾身昏睡这几日多亏得大小姐让人送来的各色补品,方才让妾身捡了一条性命回来,妾身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着,冯姨娘就准备朝夏清歌弯身行礼。
“姨娘不必如此多礼,您是父亲的姨娘,作为父亲的女儿,清歌自然责无旁贷,况且说,如今清歌掌管府中中馈,遇到姨娘您生病,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她上前将凤冯姨娘搀扶起来,重新将她安置在塌上。
“歌儿说的不错,你就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夏子清也在旁边劝说了两句。
冯姨娘一双略微灰色的瞬子在听到夏子清的关心后,眼神明显带着一抹激动之色。
这么多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说出关心自己的话吧?
夏子清看出冯姨娘眼神内的眷恋痴迷,他表情淡然,不见一丝波澜“歌儿,为父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留下来在陪陪冯姨娘,看这里有什么物事需要替补的,尽快给补齐了。”
“是。”夏清歌没有错过刚才夏子清躲避的眼神,他的瞬子内太过平静,平静的让夏清歌觉得当年和冯姨娘情比金坚、山盟海誓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是面前这个人。
不但如此,夏清歌还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画面,对着梁姨娘时,夏子清虽不算多么热情,却也带着一份宠爱的口气,可如今面对冯姨娘,他似乎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究竟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真心绝情绝义到了冷血的地步?
夏霜霜一直静静站在一旁,她也是从小受尽苦难之人,对待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比一般年纪的人要看开很多,面对夏子清的淡漠,她也只是冷目相对,当夏子清离开之后,她则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