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听你说的紫翌神君多好啊,待姐姐也好,为什么姐姐不嫁给神君?”
绮霞托着腮,胳膊支在炕头小桌上,叹了一口气,幽幽儿的道:“那时候没有这个心,只看到那些莺莺燕燕的都围着他转,把他捧得像神一样高高在上,我偏不理他。他成天冷着一张脸,见了我才有点热乎气儿,哎!我就觉得他矫情!多好的日子啊,他偏心事重重,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让他给摊上了,可他还是不怎么开怀。”
“这位神君大约是有什么心事吧?”
“也许是有,但是谁也不敢问。他开心起来也很爽朗的,就是高兴的时候少,伤怀的时候多,,他也是感怀天下的心肠,心忧天下,所以劳神。其实很多事都要顺其自然,与其伤怀,不如尽自己绵薄之力,哪怕蜉蚁撼树呢,也强过自怨自艾。人生苦短,活在当下就是幸福。”
“姐姐是参悟了。”
“心被碾碎了,只能自己用眼泪重新将它粘合起来,用痛苦之火把它烧的就如铸铁一般坚硬,以后,也都淡漠了。”
“那姐姐,若是再见了他,会不会和他相爱呢?”姚贝听绮霞谈起这位神君的时候,总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她敬爱他,仰慕他,心里边和他亲近,可是又觉得和他有很远的距离。其实,姚贝看得出来,她十分惦记他,常常回忆在丹霞山的那段岁月。
“我已经不会再爱了。”绮霞淡淡的说道,她拿起剪子剪了一下烛花儿,眼睛望着烛火出神:“这一次就把我的心伤到尘埃里,是自己愚昧无知啊!”
“此生不想再爱了,以前我还有些日子想回丹霞山看看,看看红莲姐姐、雨荷妹妹,看看大家伙儿看看神君。现在,如若他还爱着我的话,就如当年那样痴心不改,我就躲着他远远的等到他湮灭了这份痴心,再找机会见他。也许那时候我们都老了。”
“为什么呀?”姚贝急道:“姐姐,有个这样优秀的男子爱你你还要躲着他?要是我,现在,立刻,就要去找他!和他永结同好,永远在一起!”
绮霞白了她一眼:“以为谁都是你和你那位云天长老啊?也不害臊!”说着她伸胳膊过去刮了一下姚贝的鼻子,把姚贝疼的直叫唤。
“爱情,说多了就是人生的负担。我不想扛着这负担,我想好好享受生活,一个人,挺好。”
顿了好一会儿,她又说道:“他不能和魔长老比,魔长老是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个女人。他虽然没给任何人名分,可是那些女人是真心爱着他的,还有人给他生了儿子。我不能去褫夺她们的宠爱,在丹霞山时已然引出大祸,我和他的距离,就像天和地那样遥远,不可能的。你别瞎说了。”
“姐姐,你真的就一直这么过下去?”
“对啊,我不是给你讲过我的打算了么,此生就云游天下,播种茶树为业,做一个自在快乐的女茶仙。佛祖说: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挺好。”
“姐姐,以前我也这么想来着,可是一碰见魔云天,就一切都变了。平日里一想起来,两个人你想着我,我想着你,心和心是连着的;有个人一有空了就惦着你,这是多么幸福甜蜜的事。”
“可是,自从有了他,你的心是不是不再那么轻松了?多出了许多烦心事?以前,你看海、看天、看花的时候,心轻的像飞羽一样;现在,你的心比浸湿的羽毛还沉重,盼着时时刻刻在一起,在一起了,又担心时时刻刻会分离。哎,情到深处心意乱,花前月下妄思量,今意乱,山盟海誓不足信,佃农三担弃糟糠!”
姚贝知道她说的是龙舞山一个种粮的佃户,有一年多收了三担粮食就把老婆给换了。位尊贵极的魔君是这样,多收了三担粮食的农人也是这样,可见这爱情脆弱的就像纸片儿一样。
哎,姚贝无话可说了。
但是,她的云天,她的高大威猛、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这样的!她痴心的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