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病只轻快了那么几天,紧接着,头晕头痛的毛病更加厉害。到最后心里烦恶的一点东西也吃不下,不仅吃不下,反而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白水也要吐出来,眼见着是不行了。
把个姚贝急的像陀螺一样,有时候把太后扶出来在外面坐坐倒是有些儿精神,可是太后的贴身侍女玉秀和一品王妃曼伊,再加上太医署的几个太医都劝阻太后要卧床休息,不要出来受风。姚贝也说不过他们,反正后来老太太是想起也起不来了。
姚贝在太后屋里的普贤菩萨像前点了长明灯,没日没夜的跪在佛像前祷告。
这一日曼伊看她又在那里祷告,就对她说:“妹子,我看你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再去迦叶山问问那虞光娘娘,你不是说上回她讲的话很准吗?”
姚贝一听,兴许这也是个办法,自己也想问问怎么这地藏香先前点着还挺有用的,怎么后来就不管用了呢?
等再千辛万苦的上了迦叶山极顶,看见那巫师,只见她还是在身上包着那块颜色鲜艳的布,看见她来笑着说:“我料定你会再来的。”
姚贝又磕下头去:“我母亲病的太厉害了,求娘娘救她一命。”
虞光点点头,说道:“不是我那地藏香不管用,你尽可以让她用着。是来找你母亲讨寿数的小鬼儿太多了,你把这个拿去挂在她床头。”
姚贝用手接过来见是一把小剑,木头刻的桃木剑,上面刻满了奇怪的文字。
恭恭敬敬的拿在手里谢过虞光娘娘,那巫师又说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场大病,是福是祸就要看老太太的造化了。”说毕自己躺在破席上朝里睡了。
姚贝拿着这个宝贝东西,回去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后挂在帐子里,自己也祈求这个神物能镇住邪祟,好让老太太睡个安稳觉。
说来也奇,刚开始头几夜还好,太后睡得比往日香甜踏实,谁知过了三日就不行了,夜夜被噩梦惊醒,一夜一夜的几乎一点觉也睡不成。
可怜一个垂垂迟暮的老人,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眼看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这一天恰好巫咸过来了,姚贝和曼伊哭天抢地的求他赶紧去找魔君,说老太后挨不过今天了。
巫咸无奈,赶上这样的事儿,硬着头皮就往曼陀山跑。
到了夜里子时,外面风大雨大的,墨隐还真回来了。
那老太太口中只剩一口气儿,她含含混混的说了一句:“有人害我。”就撒手咽气了。
你说这李景云怎么知道有人害她?
其实她这场病发作的委实是蹊跷,正好好的就开始头晕烦闷,身体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查不出有什么毛病来,而且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前后后统共有三个月。
李景云是活了多大年纪的人,在这后宫里什么手段没见过,只是自己实在找不出毛病罢了,所以即使死也死的心有不甘。
墨隐见他娘莫名其妙的死了,幡然震怒。
这一回他出去了四个来月,走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身体甚是康健。谁知道今日巫咸急匆匆的找到自己,两个人赶回九幽宫来,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娘亲她她竟然撒手西去!
墨隐跪在床前久久不能起身,姚贝早已哭昏过去,黑玫瑰也在那里嘤嘤抽泣,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于妙和巫咸站在那里安抚了半天,巫咸说道:“尊上伤心事小,关键是赶紧安排后事要紧。”
这一说,把墨隐的神儿叫回来,他含着眼泪说道:“此番大殡的事就由巫咸长老带领众魔诘长老操办,一定要风光大葬。太后活着的时候已选好了陵寝,如今赶紧收拾修缮一下,让她老人家好好安寝。我才刚出去了几个月她就生了这样的大病,这其中必定有古怪,娘亲她有话和我没说完,一定是有人害她的!。”说着又扑在他母亲身上哭起来。
于公公在旁边细声细气的劝慰道:“尊上,这一阵子太后重病,也真是急坏了公主和王妃,两个人都不顾身子日夜在菩萨跟前祷告,尤其是公主,还专门从外面求来了地藏香给太后治病,前几日又请来了辟邪剑起来太后她老人家虽然殡天了,但是有这样的义女和儿媳妇也着实是欣慰啊!”
墨隐忽的从床前站起来,擦了一把泪,对于妙说:“你去给我把太医都找来。”
于妙知道这是要查问病情了,赶紧一溜小跑就把那些个太医都找来了,先前那个年纪大的孙太医也在里头。
墨隐听他们一一把太后的病情复述了一遍,也没听出什么毛病,用的都是差不多的药。到后来太后觉着吃了不管用,干脆赌气就不吃这些太医开的药了,结果也还是越来越厉害。
墨隐拍着桌子问道:“那你们说说,太后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好端端的人会薨了么?”
众太医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乱说一句话。
那个孙老头孙太医向前一步说道:“其实老朽早就怀疑是有人下毒。”
下毒?诸人一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墨隐又一拍桌子:“你说说看,是何人下的毒?”
孙太医不慌不忙的说道:“太后的脉象一直很平稳,只是渐渐地头晕眼花,心口恶心烦闷,就是最后弥留的几天脉象也很平实,只不过是因为水米不进,导致的身体十分虚弱。一开始我怀疑是有人在饮食里做了手脚,后来在仔细检查之后我发现,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