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白搬了石头砸着自己的脚,回到家中见到女儿不吃不喝闹着要出去见季生,那一腔恨意就如火焰般‘腾’的升上来。
要让女儿死了心,就要让她永远也见不着那人才好。
若是永远也见不着的人,那必得是一个死人。
您想顾梦白把好好的一个京兆尹给弄成了个什么‘寻由令’,这寻由令是哪门子的官?只不过挂着三品大员的头衔去替皇帝搜罗美人罢了。
这几天京城上上下下的官员可都笑掉了大牙,如果自己的女儿再嫁给一个穷书生,那顾家上下还有没有脸面?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里,顾梦白冷笑一声,便把王管家叫进来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这负责季生案子的袁廷尉是他的学生,虽然如今自己不再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但办这点事情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这画上的美人要去哪里寻找,这可让顾梦白犯了难。
只有找到这个美人自己才有可能官复原职,甚至高升一级都是有可能的事。
可是如果找不到,那自己这个寻由令要做到何年何月?
可是那幅画他早已看得清楚仔细,上面既没有题跋,也没有印章,那画上所画山水究竟是何地也一无所知,可真愁坏了顾梦白。
这边厢顾月心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只想她父母会一时心软答应了这门亲事也说不定,只急的顾夫人每天窝在她床头不停的哄劝。
顾梦白看在眼里,更是横了心要置季仲达于死地。
这大梁国皇帝陈澍胤得了这幅美人图,那内里激动的心情就不用说了。
自那次见了绮霞之后,便觉得后宫粉黛无颜色,都是庸脂俗粉,赏玩起来更是味同嚼蜡,哪比的上这绮霞仙子的一颦一笑,是那么有韵味儿,那么摄人心魄!
他有时暗暗的感受搂着绮霞仙子的美妙感觉,那一瞬浑身酥麻轻飘,意淫无限,激灵灵的睁开眼睛枕边儿还是那几个香浓艳丽的凡人宫妃,心里不免万分惆怅。
能有机会搂这绮霞一回也好,没见过这样绝色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享天下齐人之福,可见过了这样真正的美人之后便觉得当这个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连个女子都弄不到。
他当然也知道绮霞是墨隐的女人,那墨隐是什么人物他是知道的,只一句话便弄死了他爹,自己才有机会当了皇上。并且他爹死的十分干净自然,既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就是再厉害的仵作和太医也验不出来是怎么死的,只好对外交代是暴毙而亡。
墨隐要是想弄死自己就跟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所以陈澍胤一直小心谨慎的讨好他,每年都想尽办法搜罗奇珍异宝和美女给他送去。
陈澍胤还想着如若哪一天墨隐高兴,说不准赐给自己一颗仙丹吃吃,那自己也能再活个百八十年,那才叫快活过瘾!
当皇帝的滋味可是比当太子强多了。
可是这幅美人图是谁画的呢?怎么画的如此之好!他皇宫里也有的是画师,技艺高超的也不乏其人,只是照这个水平可差远了!画出的人像呆板毫无生气,这个画上的美人儿就像活的一样,跟那日见得真人只有毫厘的差别,这画画之人真是大国手,不是普通人!
陈澍胤暗自寻思着这神女图怎么到了凡间来,也真是奇事,难道墨隐和美人儿有了龃龉?也不一定。
听他说两个人是师兄师妹的关系,那这女人也不简单,自己要留好这幅画,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派个好用场。
盘算归盘算,陈澍胤看见这神女图就想入非非,这绮霞实在是太美了,就算他魔君再厉害,也挡不住我意淫罢!
他把画挂在寝宫里,没事就躺在床上痴呆呆的看,脑子里场景无限活跃,思绪纷飞,直想的嘴巴张开,嘴角直流哈喇子。
绮霞在里面看见陈澍胤这副德行气得是五窍生烟、怒发冲冠,可是也无可奈何。
这一天陈澍胤突发奇想,他把一个长得略像绮霞些儿的宫妃打扮成绮霞的模样招到寝宫侍寝。
他一边欣赏着那幅画一边和妃子行那巫山云雨之事。
这边绮霞在里面听到淫秽之声不绝于耳,心里再也按捺不住,她从怀里掏出一片茶叶儿,念动口诀,说了一声:“破!”
那茶叶化作一道虹光冲出画外,绮霞手持三尺宝镜踏着那道虹光一下子从画里冲了出来。
她拿着宝镜,把头上的尖刀对准狗皇帝的后背微一使劲,那厮正在尽兴,忽的被人刺了个血色横流,吓得胆都快破了。
忙抬头看时,见正是绮霞仙子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
心里恍惚不已,那尖刀明晃晃的刺眼,吓得他哆里哆嗦的披上衣服赶紧跪下。
绮霞又拿刀尖指着他心口道:“你这昏君!自己这皇位怎么得来的难道不知道么?!还不规规矩矩老实做人!却每日里思这奇技淫巧之事,辱我视听!今日且给你个教训,教你知道该怎样做人,以后你若再行那些不义之事我随时取你项上人头!”
说罢一抬手,那画从墙上飞下来卷成一轴被她拿在手中,然后顿了顿脚,悠忽不见。
陈澍胤看见她忽的走了,画也没了,自己的身上鲜血淋漓,忙扯着嗓子喊:“传太医!传太医!”
身子一下子瘫软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