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早就眼尖的看到了那些草药,很满意如七对她吩咐的执行力,厚颜道:“略知一二罢了,刚巧附近有些紫珠草,我便寻来为殿下敷了伤口。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御医急忙摇头,笑道:“幸好郡主心细为殿下寻了药草来,才避免了化脓发烧免去不少大麻烦,等回去下官为殿下开几幅滋补的药喝了,殿下很快就能醒来。郡主不用担心。”
李言蹊这才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琉芷瞪了一会儿那御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就知道殿下殿下的,对我们郡主也没见着怎么上心,要不是我们,他们哪里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好了。”李言蹊拽了拽琉芷的衣袖,“扶我起来。”
琉芷急忙伸手扶她,刚起身到一半顿觉脚步虚浮头重脚轻,差点又一仰头摔了下去,十二眼疾手快的一跃跃到了李言蹊身侧,伸手扶了她一把,见她一副疲惫万分的模样,迟疑片刻走到李言蹊面前半弯着腰,“郡主这些天定然累坏了,还是我来背你吧。”
李言蹊的确是累坏了,连着几日昼夜不停的赶路,也不过是在顺州的时候好好休息了两个晚上,依着她平时每日里坐着躺着睡着的时辰来看,那两个晚上是远远不能缓解她昼夜奔波积累的劳累的。
李言蹊看着十二的背,迟疑道:“这样不太妥吧。”又扭头看一眼琉芷,试探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让琉芷背我好了。”
能跟着寻到这断崖下来的,不论禁军还是王府的侍卫,都是身手不凡之辈。琉芷向四周看了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些膀大腰圆壮实高大的汉子,只有她一条苗条的女汉子,若是按照李言蹊的提议,她就要忍受着所有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将李言蹊一路背到王府的马车,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因有且仅有她这一条女汉子,途中定然是没人能换一换她的……她也不眠不休了好几天呢!
琉芷坚决的摇了摇头狠心的拒绝李言蹊的提议,并且热烈的建议道:“李大公子与郡主您是师叔与师侄的关系,实在与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沾不上半点关系,郡主您大可不用担心。”为了增加说服力,朝不远处的硫云招了招手,等硫云走到身边才指挥道:“弯腰,弓背,好。”然后一跃跃上了硫云的背,硫云虽然不晓得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急忙扶着她的腘窝深怕他掉下去。
琉芷整个人趴在硫云背上,扭头对李言蹊道:“郡主你看,这不是没什么嘛。”
李言蹊无语的爬上了十二的背。
周靖和孙文凯则被几个禁军抬上了临时做成的担架上,李言蹊看了一眼,诚恳道:“其实,我也可以在担架上躺躺的,我不嫌弃。”十二难得的噎了她一回,“赶时间,没空做多的担架了。”
琉芷在硫云背上连连点头,“嗯,可能担架会嫌弃郡主您,毕竟您……”她故意拉长了嗓音,“毕竟郡主您这个样子,蛮邋遢的,难得李大公子不嫌弃您邋遢还肯背一背您,您可千万记得李大公子的好。”
李言蹊不想理她,回头对几个禁军道:“我头上一只珠花不见了,那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不能丢,劳烦几位大哥在这附近帮我找找。”强调道:“尤其是悬崖下边,可能摔下来的时候掉在那里了,多谢。”
几个禁军和几个王府的侍卫一起去了,李言蹊才问十二,“父亲可知道寻到我们了?”十二点头,轻声道:“刚找到你就已经着人去通知了,陛下有旨,在找到你们之前参加秋猎的所有人都不可以离开,王爷这几天每天都在上边等着,怎么也劝不走。”
李言蹊眼里闪过愧疚和心疼,急忙道:“父亲身子没事吧?”
“你不用担心,谨言和父亲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又着人在上边为王爷搭建了帐篷,晚上都有劝他进去休息的。此时王爷听到消息,应该已经回猎场去了。”
“祖父那里呢?可有隐瞒我遇袭的消息?”李言蹊回王府那一趟因赶时间并没有来得及去看老王爷一眼,此时尽管依旧十分疲惫,但心里记挂着老王爷,还是开口问道。
“这次你们遇袭干系重大,已经对外封锁了消息,老王爷应该并不知道。”勉强笑了笑,“依着老王爷那火爆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大约早就杀来猎场质问陛下了。”十二走得很慢,远远的落后了禁军一截距离,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可看清了要杀你之人的样貌?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能确定身份的?”
李言蹊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神智开始越飘越远,“回去了陛下定然会细问,到时候你可在旁边听听,我有些累先休息一会儿,到了你记得叫我。”
李言蹊是何时上了王府的马车,何时回了猎场她自己的屋子,何人帮她沐浴更衣她全都不知道,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大约是心里没了别的顾及休息得很好的缘故,她难得的感觉到久违的神清气爽以及——饥肠辘辘。
琉芷为了找李言蹊也累了好几天,硫云将她背回来的时候她也和李言蹊一样睡得雷打不动,此时也不过刚醒一会儿,惦记着李言蹊醒来可能会饿,已经出去找人张罗吃食去了。
琉璃守在李言蹊身边,见她醒来欣喜若狂,一时之间竟然不晓得该做些什么,李言蹊耐心的指导:“更衣,端水,梳洗,进膳。”停了停,咽了咽口水润一润干涩的嗓子,惜字如金,“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