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贺霖和一个夫人正说着话,那位夫人鲜卑话说的格外流利,而且话语诙谐,时不时就让贺霖开怀大笑。
步六孤氏瞧见她竟然连面上都不屑于伪装了之后,心中怒火更炽。正打算开口训斥的时候,突然一个侍女满面焦急的小跑过来跪在她身后低声说了几句。
“甚?!”步六孤氏听了侍女的话勃然变色,手将面前案上的酒液打翻,猩红的葡萄酒倒在床榻上,将她的衣裙浸湿了好大一块。但是她并不在意这个,她急急忙忙从榻上起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匆匆往外面走去。
“哎呀,这是怎么了?”贺霖瞧见步六孤氏满脸焦急的模样,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向那位夫人道歉,叫过侍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步六孤氏心急如焚,她几乎是放下一直以来的端庄,一路狂奔回的房中,八郎已经让侍女和乳母抱回房中,八郎躺在榻上,哭闹不休,他浑身上下已经发起了皮疹,肚子也疼的厉害。
“都个滚开!”步六孤氏见着乳母想着要安慰八郎,立刻叱喝一声大步走进来一把把儿子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瞧见儿子身上脸上全部是点点的皮疹,心如刀割对着侍女厉声喝道。
“婢子,婢子也不知道。”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八郎每日里都要吃好几盘点心,今日吃完点心后一两个时辰就成了这样,要侍女想起来也是没有个由头。
这吃完点心之后,八郎还跑到花丛草丛里玩了好久,真的是哪个环节除了问题,这些服侍的人也说不出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步六孤氏气的大骂,“医官呢,快让医官来!”
八郎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瞒,很快贺霖就知道了,她点了点头,让人送点压惊的小佛像过去,再让人给李诨说一说,转头就继续吃她的东西了。
李诨那里根本就走不开,他知道后点点头,让医官去看,又和那些人喝起来酒。
司马子消也是座上宾客,这么一次劝和了这对父子,李诨为了谢他,特意赐他百金。李桓也送他十斗珍珠。
“多亏了你,我们父子才能和好如初。”李诨端着手中的觞向司马子消一敬谢道。
“下官不敢当。”司马子消立即下拜说道。
李桓也给自己倒了一大觞的酒要去给司马子消敬酒。
这边歌舞升平,那边步六孤氏几乎急的要哭。这边医官很快来了,很快对着八郎团团转,这又是诊脉又是针灸的,尤其看着儿子被医官用针扎,她看得躲在一边的屏风后面偷偷的哭。
“说!你们这些贱婢到底是如何看顾八郎的!”步六孤氏看着医官在那边诊治插不上手,回过头来就对着乳母和侍女怒喝道。
“还不快点将今日八郎吃了甚和去过的地方说出来!”
她这么一说,侍女们也赶紧从命,将今天八郎吃过的东西和去过的地方都给步六孤氏说了。
八郎吃的东西都是从步六孤氏独立的小厨房这里出,并不走那边大庖厨的道,按道理是不应该有什么差错的,至于那些去过的地方更是平日里就常去的,早就被侍女们给排个好几回了,每次去侍女都会陪着,那里会有什么惊吓的事。
“婢子曾经听过,小儿八字轻的可能被甚不好的吓着。”见着步六孤氏的脸色越来越糟糕,终于有个侍女担心自己受罚说道。
反正吃的和玩的都没有问题,那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步六孤氏听了,脸色也奇怪起来。
这一场宴会一直到了很久才结束,步六孤氏听到侍女禀告李诨前来的消息,根本就不去迎接。
李诨进来见到步六孤氏仪容不整,守在八郎榻前寸步不离。
“八郎怎么样了?”李诨问道。
“你还知道问?我还以为你对八郎不管不顾了呢。”步六孤氏听到李诨如此问道,忍不住讥讽道,榻上的儿子面上手上仍然还是发着一层层的皮疹,看得她心疼。
“这话说的,小八是我亲生儿子,我这不是有空了就过来了么?别生气了。”对上步六孤氏,李诨的耐心总是要好上很多。
“我的儿子,才不用你来插手。”步六孤氏越听李诨的话,心下就越觉得委屈。
“好好好,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李诨听到步六孤氏话语里翻天的怨气,就知道在宴会上可能她又受气了。
这做人继室少不得要受气和拿来和原配比较的。而且他已经选择站在长子这边,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偏帮步六孤氏。
他温言软语的想要哄得步六孤氏开心,可惜步六孤氏怎么都不肯回过身看他一眼。
李诨过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元妃的生辰就要到了。”
“哦,那和我有甚关系?”步六孤氏听到是贺昭的事情,扭过头去话语平淡。
见着步六孤氏对原配的事情这么不关心,他心里倒是诡异的松了口气,“我不拿这件事来麻烦你,让娜古去置办了。她是后辈,让她来替你操心。”
“甚?!”步六孤氏听到李诨这么说,立刻就跳了起来,“你竟然让她去做这事?”
“怎么了?”李诨见着步六孤氏脸都气的发白,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这么生气,方才还不是说不想管这事么?
“你让她去做这事,我呢,把我放在眼里么!”步六孤氏被李诨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