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跑到无人处, 弯腰喘气,他心中郁闷, 原以为可以和十姐就此亲密起来, 没想到居然是被这样给轰出来了。
想他身为圣上的幺子,讨得中宫的喜爱, 加之太子和清和公主都未曾将他排斥在外,他到哪里不是被人给当成个小祖宗似地给供着?他自认自己讨人喜欢,和他一起偷偷地吃喝玩乐的内侍和侍卫也不少,有段时间,那群人可瞧见他就两眼放光。
姜禹耷拉着脑袋, 往东宫走去, 想着去找长夷玩。
他走到一半,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 高喝一声:“谁在哪里!”
那人闻声吓了一大跳,头也不回地要跑,姜禹又喝道:“跑什么?再跑本皇子叫人把你扔粪坑里去,给我滚回来!”
那人浑身一个激灵, 不敢动了,只好满脸堆笑地转过身来, 求饶道:“奴才不敢, 奴才方才这不是不知道是十一殿下嘛?好殿下,他们都说您是最大度的皇子, 您大人有大量, 就不和小的计较了吧……”
姜禹踹了他屁股一脚, 冷笑:“这时候就知道认怂了?本皇子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你看见我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哪敢呀,我的小殿下!”那人满脸堆笑,凑到姜禹跟前,悄悄道:“小的告诉殿下实情,殿下可要保密。”
姜禹扬了扬眉梢,斜瞥他一眼,“还给我卖关子?本皇子这么平易近人你都信不过?瞒着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内侍闻言才放下心来,暗想就算是皇子,这档子事也不好随便说出去,就凑近了低声道:“实不相瞒,最近我们这些人还有几个侍卫,这几天又开了场子,这几天宫里气氛不太对,奴才也是小心行事,怕被抓到治了罪,所以才显得鬼鬼祟祟的。”
姜禹不是不知道皇宫里宫人们私底下娱乐的事,也参与过一两次,闻言嗤笑道:“我还以为我是什么——”
内侍赶紧道:“这次不一样,前不久不是才办完宫宴吗?那次来的贵人那么多,私底下的赏赐也不少,他们都挤破了头皮去液凉殿办差,运气好的,一些娘娘们给赏了翡翠钗子,运气背点的,也拿了一些好东西。”
姜禹立即开了兴趣,“那你呢?你得了什么?”
那内侍痛心道:“小的没本事,争不过他们,不过……嘿嘿,小的还有别的本事……”
姜禹作势要踹他,“还给我卖关子?”
内侍赶紧老实交代:“是这样的,前几天宫宴不是有个没长眼的宫女祭拜四皇子被杖毙了么?其实,那宫女小的私下里也认识,平时默默无闻的,谁知道她和四皇子攀上了什么关系?不瞒殿下,小的是在焚化院里做事……就在前天,她的尸体被拖到焚炉里烧时,有金子掉了出来……”
姜禹皱眉道:“她是被人买通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别管这么多……”那内侍挤眉弄眼道:“小的只是个奴才,实在不敢揣测这宫里的事,上头的贵人们斗法,小的只需要装聋作哑,小的劝您呐,也别管这档子事,殿下您还小,与其插手,还不如……嘿嘿,和小的一起去及时寻乐?”
姜禹其实是很想去玩的。
他下意识抵触宫里的某些算计,之前硕嘉的事给他心里留了疙瘩,他是打死都不想再冒冒失失地去多管闲事。
再说,他这辈子生成了皇子,尽量躲一躲也是保平安。
眼前就摆着一个寻欢作乐的事。
姜禹二话不说,拍着那内侍的肩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顺子。”
“顺子。”姜禹摸着下巴吩咐道:“你去找件内侍衣裳,我跟你一起去玩儿。”
“好嘞!奴才这就去!”
顺子麻溜地把自己换洗的衣裳拿了出来,待姜禹换上之后,就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子里。
甫一踏进门,姜禹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起哄,一人跨在椅子上,摇着盅子,众人喊着大大小小,那人把盅子往桌上一磕,喊道:“开!”
一时笑声、骂声、打趣声混成一片,连屋顶都要被掀了开。
有人看见顺子,上前搂过他肩道:“撒个尿掉茅坑里了?怎的才来?”
顺子嘿嘿一笑,把身后的小皇子推出来道:“这是我干弟弟,这小子平时老实胆小,这不,我带他出来开开眼。”
那人瞧了一眼姜禹,“哟”了一声,意味深长道:“生得白白净净的,做奴才可不是什么好命。”
顺子挠着头干笑,心道你还敢笑话皇子,等着死吧。
姜禹却懒得管这人阴阳怪气的语调,挤进人群就开始豪赌。
他一口气赌了好几场,手气好得让人惊叹,最终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将自己怀里的玉佩掏出来往桌上一压,大笑道:“来来来!再来!这回我做庄!”
众人不知道这是哪冒出来的小子,见他年纪小又出手阔气,猜想是哪个贵人手下的人,也不好表现出不满,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玩。
“小心输得只剩裤衩。”姜禹笑吟吟地撑着桌面,单手摇骰子,“这回不过瘾,要不咱再加点赌注?”
一侍卫闻言嚷嚷道:“你兄弟,你收手吧。我身上的银子已经快输没了,你还加?”
姜禹一挑眉,正要说话,顺子又赶紧插嘴道:“算了算了,不加赌注,几位大哥玩得开心点最重要。”一边对姜禹挤眉弄眼。
姜禹无所谓地耸肩,再次开局,几局下来,之前说话的侍卫彻底输了个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