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主,俺们回来了!”
崔老六、关大河等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刘遵面前,先是说了一下一路见闻,随后便拿出了那封形迹可疑的信件来。
刘遵粗略的看过信件后,冷笑一声,吩咐道:“此时你们务必保密,不许跟任何人再提起。”
“是!”
崔老六、关大河几人全都附声答应了。
刘遵让他们几个回归本部,任何怀揣着这份密信,去与主将卢宗会面商量起事情来……
雀鼠谷,被毁关隘附近。
四周一片寂静,忽然间却马蹄声疾,响起一阵轰鸣,惊得林中之鸟四散飞起,走兽到处乱窜。
不多时后,只见一拨又一波的军马从雀鼠谷难免源源而来,不过片刻,就在这附近聚了一片森严的军阵。
那军阵中数百面各色军旗招展飘飞,旗帜上绘有种种狰狞猛兽,映衬得一队队步兵骑兵如狼似虎。
仔细辨认匈奴阵中如林的旗帜,便能认出领军大将的身份、姓名:“辅汉将军贺图延……冠军大将军乔晞……讨逆大将军呼延颢……武牙大将军刘钦!……征虏大将军呼延晏!”
这些人无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匈奴名将,数年以来,他们纵横于南至大hb至阴山的广袤土地上,杀得晋军尸如山积!
以往任何他们中的一个,就足以让人脸色大变,如今却全都齐聚在了这雀鼠谷中。
匈奴全军甲兵戈耀日,杀气腾腾,苍凉肃杀的号角之声不时响起,谷中极远的地方甚至都能听见。
此番是匈奴主力北上,乃是要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刘琨势力,自然不会去隐瞒踪迹。
只看此时出现在之处关隘前后的兵马,就不下三四万雄兵,而谷中后头的人马连绵不断,仿佛无穷无尽,总数不知有多少。
匈奴兵马停驻了一会后,千余名剽悍的骑兵簇拥着一面纯白大纛(dao、四声)缓缓而出,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匈奴各军主将纷纷下马,神情恭敬无比向纯白大纛之下的那人行礼,一群心狠手辣之辈此时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全都是因为纯白大纛之下的这人,便是匈奴的大单于、汉王刘渊!
这刘渊客观的来说确实是匈奴族中难得一出的人才,凭着自己的手段硬生生的开创了匈奴如今的大好局面,打得晋朝毫无招架之力,眼见着入主中原已不是奢望,
故而刘渊的个人威望,在他的这个胡汉国政权之中,自是无人能媲及的。
刘渊让众将军都免礼后,漫步在这座废弃的关隘之内,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关隘虽已摧毁,但仍可看出建得颇有章法,而据本王所知,他们只不过修建了几个月而已。”
刘渊的言语之间,竟满是推崇之色。
“嘿,南人胆怯,几时关隘修建得再好,听闻我军来袭后,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说这话的人,斜披武士袍,头发随意飘散着,乃是刘渊的养子刘曜,以悍勇善战闻名,向来最瞧不起晋人的军队。
刘渊听了刘曜之言后,口上没多说什么,心里却多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忧虑。
匈奴族人有限,要想吞并天下,必须任用晋人才行,
然而族中之人,如今却大都对晋人十分敌视,常常行屠城虐杀之事,
刘渊忧虑的是,若晋人都杀光了,又有谁来种田供应粮食,难道还能以人肉为食不成?
其实刘渊最理想的筹划,就是铲除敌对的势力后,入主中原,奴役千万晋人拼命生产,汲取他们的血肉以供养匈奴族人生活,再不用为天时所忧。
可惜的是,就连他最亲近的子侄辈,也不能领悟他的筹划,就跟不用说别的将领了。
“介休城如今的主将是谁?兵力有多少?城防实力如何?”
刘渊不再纠结与那些琐事,转而向先锋大将呼延晏询问起介休城的情况来。
呼延晏迟疑了一下,如何才吞吞吐吐的答道:“禀大单于,我军斥候之前受阻于此处关隘不得北进,故而如今仍不知介休城的具体情报。”
“嗯?”
刘渊不怒自威的盯着呼延晏,大声呵斥道:“大军临阵,连敌方城池如何布防都不知道,你这先锋大将是如何当的?”
呼延晏噤若寒蝉,汗流夹背的站在那里,不敢多说一句。
刘渊近些年随着年纪和权势的增长,性格也变得让人琢磨不透,不少大将莫名其妙的就被他下令砍了,呼延晏可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
“父王喜怒,我大军如泰山压顶而来,晾他介休城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挡片刻,他们即使有再多的花招也没用。”
此时说话的是个高大青年,乃刘渊的长子左贤王刘和,
呼延晏是比较亲近刘和的一员将领,他自然要为其维护一二。
原来,现在刘渊的儿子中,有权势的主要是三人,
一位是这个左贤王刘和,一位是刚才那个义子、建威将军刘曜,另一个则是第四子、右贤王刘聪。
三子之间表明上和和睦睦,但实则多有明争暗斗,互生龃龉。
呼延晏有刘和开脱,而呼延氏又是刘渊的妻族、母族,关系非同一般,刘渊也不好因这种事就对他过重处罚,只好摆手暂且不提。
在大军休整足够后,刘渊再让先锋大将呼延晏领兵先行,终于在黄昏时分走出了雀鼠谷,
曾来过介休的呼延晏急忙忙的骑马来到一处高地,向北眺望介休城,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