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条街,朱棉在一个酒楼门口停了下来,仰着脖子瞅了一眼上面的牌匾,然后迈进了屋里。
周念跟在他身后,见那牌匾上面只有三个烫金的大字——醉仙楼。
两边门脸上是一副对联,上联写生意兴隆通四海,下联写财源广进达三江。
刚跨过门槛,一名身穿麻衣的店小二立刻笑脸相迎,“这位爷,楼上有雅座,您吃点什么?”
朱棉继续迈步,边走边嘟囔,“不用麻烦了,我约了人。”
“哦,这样啊,那您请。”
把朱棉请到二楼,店小二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周念也迈上了二楼,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坐下,目视着朱棉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最后在一个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呵呵,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多岁的样子,长得贼瘦贼瘦的,颧骨有点高,脸颊上的肉略微向里凹陷,下巴那里的胡渣乱七八糟,好长时间都没有打理,一身土灰色的长袍,头上戴一顶枯黄色的斗笠,右手边上立着一根拐杖,微微睁眼,眸中见不到丝毫的光芒,居然是个瞎子。
朱棉与瞎子好像认识,大大咧咧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倒上就喝,丝毫没有客气。
瞎子也喝了一口茶,把头埋地很低,声音更是低沉,“老朱,事情办完了?”
朱棉放下茶碗,“还没有,临时遇到点麻烦事,张家去不了了。”
“哦?什么麻烦事?”
“唉,我的那些坛菜,被一个莽撞的汉子给毁了!”朱棉捏着茶碗,心中余怒未消,手上突然用力,竟把茶碗捏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被毁?哼,说吧,这次对方又断了几只手脚?”瞎子继续喝茶,脸上更是平淡。
“哦?你猜到了?”
“哼,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既然能平安无事地回来,说明对方肯定是个菜鸟,况且,我还从你身上闻到了一点异样的血腥味,这些血,是那莽撞汉子的吧?”
朱棉闻言轻笑,“呵呵,都说瞎子机灵,哑巴狠毒,戴眼镜的色眯眯,高淫矮贱,瘦子爱装蒜,鞋拔子最混蛋,你又瞎又瘦,脸也是鞋拔子脸,果然是个爱装蒜又机灵的混蛋。”
朱棉说话可真直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而他偏不,专挑对方身上的缺点大肆讥讽,看来和对方关系亲密。
而瞎子更是没有生气,扬了扬眉,冷蔑笑道,“哼哼,世上根本没有最为纯粹的好,只有最为纯粹的坏!做我们这一行的,不是混蛋也得逼着自己成为混蛋,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性,你要是不心狠手辣,别人还以为你好欺负,把你当成个软柿子捏来捏去。”
“做我们这一行?”
这话一出,周念拳头不由得攥紧,听瞎子这话的言外之意,莫非他也是一名赏金猎人?
迅速转头,周念赶紧朝瞎子的腰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他身上藏着什么老鹰的羽毛,只是他的灰袍宽大无比,想来是隐藏了起来。
看不出这瞎子倒挺会隐藏实力,比行事张扬、嚣张跋扈的朱棉难对付多了。
朱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盯着对面的瞎子目不斜视,“呵呵,林坏就是林坏,你果然对得起自己的名字,说说吧,这个月你的战绩又是如何?”
“哦?你想跟我比一比?”
“不,只是切磋。”
“呵呵,话太含蓄,我还是喜欢你直来直去的问。”
“唉……”摊了摊手,朱棉在林坏这种一本正经的人面前开不了几次玩笑,索性正色问道,“说吧,这个月你宰了几个人?”
周念一听,这俩人有病吧!比杀人玩?莫非赏金猎人全是这个尿性?
林坏微微伸出了三个手指,笑着道,“这月的行情不太景气,悬赏犯太少,我只抓了这么点儿。”
“三个?”
“是三十个!”
“哈?这么多?”
“我还嫌少呢!”
“有没有活口?”
“哼,一个不留!都是悬赏犯,毕竟价钱一样。”
“行,挺符合你个性。”
“少夸我,你呢?”
“我……”朱棉摇头苦笑,“我还是算了吧,人数连你的一半都不到,就不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呵呵,你说不说我也没兴趣,这次特意找我来,是有事吧?”
“你又知道了?”
“哼,在我面前就少装蒜了,说吧,这次的目标是谁?”
“哈哈,爽快!这次的目标有些棘手,咱俩得通力合作才行。”
“名字。”
“他叫周今心,这名字有些古怪,我估计是个假名。”
“悬赏金额呢?”
“额……3000万贝比!”
“哦?呵呵,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咦?你听出我弄虚作假来了?”
“哼,我虽看不到,但却听到你的声音迟疑了。”
“呵呵,厉害!林坏就是林坏,能力果然非比寻常,若你不是个瞎子,估计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少他妈在这里拍马屁,赶紧告诉我悬赏金额。”
“4000万贝比!”
“4000万?看来是块挺难啃的硬骨头啊。”
“不困难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老规矩,四六分成。”
“四六?不行。”
“哦?以前不都是这个规矩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的实力精进了,价格自然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