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楚清和面色骤然一变,心道楚麟城怎么知道自己来找萧锦棠。她带着求救的眼神向萧锦棠望去,然萧锦棠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劝不住楚麟城的表情。楚清和见萧锦棠也不帮自己,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连带着嘴角都哭丧了起来。她想说萧锦棠可真没义气,然她现在半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楚麟城拎着自己回玉京状告父母。
带着当今皇帝去喝花酒……这事儿要是被镇国公同玉泉大长公主知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定会被母亲拉去祠堂跪一夜——
就算父亲想抄家法给自己来盘猪肉炖粉条,但母亲才不会让父亲动自己半根手指头。可就算不挨打,自己也定会被母亲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大半个月……这般想想,倒不如让父亲打一顿的好。
思及至此,楚清和是越想越难过,整个人都跟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她心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总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全作了驴肝肺。然就在此时,楚麟城又三两下从斜坡上跃下来落在楚清和身旁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别怪着锦棠不帮你说话,你自己说说,你做的算什么事儿?这成何体统?”
楚麟城一面说着一面眉头都拧了起来,厉声道:“不说这些,你这潜入的本事怎么去当斥候?你当人都是死的吗?不说你将马拴在半山腰当人看不见,就你从这斜峰上摸过来,莫不是忘了我就住这上面?这上面积雪未清,留了一串儿脚印,要换个人见了这些脚印,早一箭射过来了!若是你这三脚猫本事去刺探敌营,十条命也不够你丢!”
楚清和听得兄长厉声训斥,脖子都缩进了衣领根儿。她知兄长是真动了怒,心道自己又不是真的当贼才这般不管不顾,可这些腹诽她只能咽进肚子,嘴上是吱一声也不敢。如今她只心道楚麟城给自己留条后路,骂完自己就罢了,可别把事儿捅到父母跟前就好。
然不想楚麟城正欲再斥时,萧锦棠却忽的笑着开口打断了楚麟城:“今日上元佳节,清和这么做也不过是想遂我的愿罢了,麟城可就别说她了。至于成什么体统,倒是你们俩,一个郡主一个禁军统领,站在窗子外面斗嘴可不跟小孩一样了吗?这叫人看了去,那又是什么体统?”
楚麟城被萧锦棠堵的一梗,他正想说些什么解释时,却又见萧锦棠笑道:“外面冷得很,还不若都去堂间稍坐,正好麟城也来了,就不妨一同去玉京罢。”萧锦棠说着一顿,敛眸间给楚清和递了个眼色:“再说多一个人也有意思些,依着清和这性子,恐怕到了玉京,便再瞧不见人了。若是麟城在,起码不会把我孤零零的丢在城里自己玩去。”
“我像是这样的人?”楚清和闷闷的反驳了句,但心下却欢喜起来,她知道这是萧锦棠在护着自己。毕竟楚麟城不准她带着萧锦棠去喝花酒,那若是叫上楚麟城一起,看他回去还敢跟谁告状?等到了玉京,可就不是他能管得了去处的了。只要萧锦棠顺着自己的话说,那楚麟城还不是只能跟着?思至此处,楚清和忙就这萧锦棠的话顺坡下驴:“对嘛,哥你要是不放心就一起来,你看锦棠都说这么说了……你总不会要拦着我们不让走吧?”
楚麟城见楚清和的窃笑模样不禁心下叹气,他怎听不出萧锦棠与楚清和这点想拉着自己下水的小算盘。其实楚麟城心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因他并未想过要阻拦他们去玉京。楚清和的小声反驳他听得分明,这何尝又不是他心头所想呢?难道自己在妹妹眼里就是这般不解风趣的一个人?
“既然要去,那我这就去命人备车。你孤身前来,什么也没准备,难不成还想让锦棠跟你一块骑着一匹马走?”楚麟城摇了摇头,无奈且又宠溺的看了眼楚清和,对自己这个妹妹,他总是气不起来。而楚清和被这么一点,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背过身吐了吐舌头,转身旋即搂住楚麟城的胳膊嘻嘻的撒了个娇,倒没注意到萧锦棠骤然赮染的耳廓。
萧锦棠摸了摸鼻子,只觉心头某个地方似在不经意间被火燎了一下:“那……那我去更衣,你们快去前堂用些热茶罢,这外面太冷了。”
“那你快点啊!”楚清和眨眨眼,一面说着一面拉着楚麟城的手往外走。她没走两步忽然回过头,贼兮兮的朝着萧锦棠挤眉弄眼:“银子就别带了,今晚我哥说他请客!”
楚清和话音方落,便被楚麟城抬手在脑袋上狠狠一摁,楚清和被摁的一个趔趄,跳起来反手就往楚麟城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楚麟城嘶了一声,便见得楚清和张牙舞爪的冲自己嚷着说摁脑袋长不高的话。萧锦棠瞧见这一幕,不禁低声笑了起来。他抬手关上了窗,在更衣时又不仅想着自己不过与楚麟城兄妹相识不过半年,倒是笑的比他活的这十几年加起来都笑的多。
不过小半刻,萧锦棠便换好了常服,他方一推开门,便瞧见寿康指挥着内侍将软枕食盒往停在禅宫门口的马车里搬。听得身后脚步声,寿康回头一瞧,见着萧锦棠出来了忙迎上去:“陛下,车都备好了,车夫是少帅自军中挑的人,您看您可要带几个仆从一块去……”寿康说着搓了搓手,压低了声儿道:“师父叫我将钱袋放在食盒里了,说陛下难得出宫一次,喜欢什么就带回来,要是买的多了,就叫个人帮着搬东西。”
萧锦棠闻言心下一暖,却道哪儿有这么夸张。他瞥了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