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文?原来是你做了耶律引岳的内应……也难怪耶律引岳会这般容易便得了手。”耶律引铮而听得秋剑离提及耶律引岳坑杀顾振棠一事,心下顿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串联而起。然不想他话音刚落,耶律引羽便接过话头继续逼问道:“舅舅,照您的意思,耶律引岳先前是与您是并无接触甚至是素不相识的。坑杀顾振棠一事,不过是给您派信之人与耶律引岳主导的所成。您打的,不过是借刀杀人之便还能换取我母妃的下落这个一举两得的算盘。”
“是。”秋剑离定声应道,他抬眼看向眼前这对可谓是执掌整个极北之国至高权力的兄弟,笃定开口:“世子殿下肯定还想问,密信于我的人是谁毕竟耶律引岳与顾振棠生死与否,委实无伤大雅。已死之人,又有何好谈?”秋剑离话至此处,却是眉峰一皱,正肃沉色道:“只是秋某也不知这幕后之人是谁。但是前来给某送信之人,乃是东周皇帝直属耳目听风筑之人……依着秋某所见,此事不似是东周皇帝所授意,毕竟顾振棠乃是东周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少帝初初登基势微力单,没必要如此自毁长城。”
“听风筑既只听命于东周皇帝,那除他之外,还有谁能动用?”耶律引铮闻言皱了皱眉,思忖半晌后喃喃道:“本王曾听闻父汗过,道东周定国大长公主殿下年轻时曾掌大权攘内安外,谋略超凡以一女子之身可抵雄师百万,难道会是她么?”
“这不可能,顾振棠与镇国公楚凌云曾都是她的部下。而如今定国大长公主已然趁势重归朝堂辅佐少帝,她没有杀掉自己门生的理由。而东周朝堂之昏聩糜烂,远超摄政王与世子所想。在东周朝堂之上,人人皆棋,连皇帝亦是如此。”秋剑离断声否定了耶律引铮的猜想。
然此时耶律引羽却皱着眉轻轻扯了扯兄长的袍袖,同时冷声开口:“兄长,我们不必追究这些可有可无的细节。这些都是东周朝堂内斗,无论是那远在玉京之中的神秘人请君入瓮,还是舅舅借刀杀人,他国内政之事,我们自是鞭长莫及无法干预。只是问题在于,为何东周的听风筑会知道我们的事儿?难道听风筑的手已经可以伸到我大燕来了么?!”
耶律引羽此言可谓是一言点醒梦中人,耶律引铮同他对视一眼,旋即便欲开口再问秋剑离有关听风筑之事。然不想他一眼瞥去,竟瞧见秋剑离眼眸微垂,似是极为难一般。耶律引铮下意识觉着秋剑离似有隐瞒,就在他正欲逼问之际,却见秋剑离遥遥瞥了眼帐子,似下了极大决心一般道:“我身在凉朔关,对玉京朝堂之事委实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听风筑内部绝不是如他们所一般只忠于东周少帝一人……但其意欲渗入北燕皇庭,这个只是空口无凭的猜想罢了……但若谁有这个打算,我却知道。”
“谁?”耶律引铮瞳孔如兽一般紧缩成一线,杀意亦是隐隐迫盈于眉宇。
“东周的麟懿郡主,如今的风声之主,楚清和。”秋剑离缓声启唇,言语轻柔然一字一句犹如霹雳惊涛一般锤击在耶律引铮兄弟的心底:“郡主与她的兄长楚麟城,可谓是我一手教出的学生。早在东周新帝登基之前,她便已奉父命着手重建风声。然风声重建进度若何,除她与镇国公父子之外并无他人知晓。我只知道,在这次的通商中,她亦派人逐渐渗入大燕贵族……那些人可能是流滥舞女,也可能是往来的商户。”
“……你的可是真的?”耶律引铮面色沉凝,指节已不自主的攥紧为拳。他似是思忖良久才缓缓开口;“但是楚氏的风声……听不是已经被西魏灭了吗?”
“我之所言,句句属实。毕竟这些事都是对大燕不利的不是么?而对大燕不利,不就是我外甥的威胁么?”秋剑离微微一笑,然语调冷冷似带戏谑:“就是因为风声被灭,郡主的祖父才会命丧凉朔原啊。”
“够了,本王知晓了。”耶律引铮着向哲哲儿招了招手,哲哲儿虽听不懂他们在些什么,但她亦不是没有眼力劲的娇蛮姑娘。她瞧着耶律引铮脸色不大好,便乖顺的给耶律引铮奉上他喜欢醇烈的葡萄酒。耶律引铮接过酒盏低啜一口,终是揉了揉眉心,炽烈如阳的粲金瞳中蓦然之间染上阴翳几分。耶律引羽有些担心的望着自己兄长,他甚少见耶律引铮会露出此般神色……或者,耶律引铮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这般愠怒之色,仿佛一头隐咆于喉的雄狮。
“不过你的这些还算些用……但本王从不重用背主人,你今日可为引羽背叛赏识你、救助援护你的东周镇国公。将来也不准,你会因为什么其他的感情或是利益诱惑背叛引羽……毕竟在我们大燕,都知晓叛主之饶誓言,皆是有口无心的。”耶律引铮饮罢美酒,反手便将酒盏横掷于秋剑离跟前。秋剑离面色一变,他知晓掷杯于地对于在北燕风俗中是为逐客之意。
“至于你刚刚的什么愿为大燕暗刃什么的话,本王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本王不需要、也不屑用这些暗地伤人胜之不武的卑劣下作手段!”耶律引铮负手起身,如一只巡视领地的雄狮一般骄傲的踱步到秋剑离跟前肃声道:“你回凉朔关去吧,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对穆侯与郡主吐露分毫。但本王在此保证,绝不会启用于你。即便将来两国不可避免行兵动武,本王也绝不会胜之不武。”
“二哥!家国为先,怎可意气用事?!”耶律引羽听得耶律引铮放出如此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