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呢。”柳静海懊恼地抓了把头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于道长若是对卡卢比兄没什么感情,也不至于为他解毒。若是动了心,怎么又不告而别了呢。”
“于道长常年在纯阳呆着,大概不太和外界有什么接触。这等男女之事,又没什么能教她,若是从书上看,那书上的话哪里做得了准啊。”唐书雁静静地靠着柳静海,脑海中将一路上的事情一一捋顺。
“你过去劝劝卡卢比兄吧。”柳静海叹了一口气:“虽说我和他更熟悉些,不过有些女人家的事情我也摸不透。若是夕儿在,倒是能够知道些于道长的脾性。”
“好啊。”唐书雁应了一声:“我去看看卡卢比兄吧,你帮我把行李收拾了,长安也拖不起了。二哥一个人在长安恐怕独木难支啊,又不能和霸刀山庄的人将此事透露出去。”
“是啊,山雨欲来风满楼。”柳静海叹了一声:“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朝堂上武惠妃和李林甫越发得势,这天下恐怕又要起纷争了。”
“柳哥哥你多虑了,这武惠妃虽得帝宠,然而她出身武家,当年李武之事还历历在目,朝中大臣如何还会允许再出一个武家的皇后呢。”唐书雁知道虽然现在的太子过几年就会被废掉,但这武惠妃也没能多熬几年,自己的儿媳妇还被皇帝抢走做妃子了。
“也是。”柳静海梦中也没有梦到这武惠妃权倾朝野的场景,他抚了抚眉头,低声说道:“书雁,你好好劝劝卡卢比兄,便是说些谎话也无妨,先过了这茬子再说吧。”
“我知道了。”唐书雁缓缓起身,拍了拍柳静海的肩膀:“柳哥哥,你且想想长安的事情,卡卢比兄那儿交给我便罢了。”说着,她走出房间往卡卢比的住处走去。
推门而入,卡卢比已经起身将衣服穿好,低头坐在桌边望着手里的绳幔并不抬头。唐书雁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卡卢比似乎没意识旁边坐着一个人,对着绳子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于道长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啊。不是说中原人都把名节看得很重,她怎么就这么潇洒地走了呢。”
“正是因为把名节看得很重,她才走了。”唐书雁低声说道:“若是苗疆的女子,自然是敢爱含恨。不过于道长自幼就长在纯阳宫,所有的男女之情不过都是书中所见。卡卢比兄,她若是无情,焉能如此啊。”
“她若是有情,又何至于弃我而去。”卡卢比苦笑着说道:“柳夫人,你说我该如何去面对她。”
“于道长只是一时之间愣住了。”唐书雁放缓了吐字的速度:“卡卢比兄,你自幼在西域长大,对于中原的这些习俗不太了解。按照我们的习惯,没经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成了男女之事,有些地方小娘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于道长自幼就饱读诗书,若不是对你用情至深,又何肯如此。“
“柳夫人,于道长不过舍不得我丢了性命。她一向善心,便是遇到饿狼都肯救一命。”
“你错了,卡卢比兄。”唐书雁正视卡卢比,郑重地说道:“若是于道长只想救你一命,我们只须赶到孤山寨,找个花楼便可,她又何须亲自上阵。于道长被誉为武林三智,这么简单的法子怎么会想不到呢,卡卢比兄,你可听过一个词,关心则乱。”
“真的。”卡卢比终于抬起来头,看着唐书雁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星星:“于道长对我真的有感情。”
“卡卢比兄,我觉得你还是尽早去纯阳提亲吧。”唐书雁叹了一口气:“你和于道长都已经如此了,若是不抓紧去提亲,恐怕李掌门要亲自打上门来。”
“若是要提亲,我现在身无分文,岂不是唐突了于道长。”卡卢比想到虽说要和柳静海合作生意,可是现在生意还没起来,这中原成亲要彩礼他还是知道的,又有些灰心丧气了。
“你愁什么。”唐书雁捂嘴笑道:“我们现在不就在瞿塘峡,这么多土匪窝,到处都是金银财宝,以卡卢比兄的身手,不过是轻而易举。”
卡卢比转了转眼珠,笑着说道:“我是不如你聪明,竟然能想到这法子。若是此事能成,我必当敬你们两人一杯酒。”
“无妨。”唐书雁掩嘴笑道:“我和柳哥哥急着回长安,先替你探探路。闲云过几日就到瞿塘峡了,正好给你打打下手。”
“那就麻烦你了。”卡卢比虽想马上回长安,但是怕于睿还没缓过神,见到自己又要跑了:“我这一路见到不少被抢掠的女子,她一向慈悲,必然心有不忍,我且替她救了吧。”
“若是那些女子无处安身,不如带来长安。”唐书雁想想自家庄子里面还有不少空缺:“正好西域那儿一向喜欢我们这里的丝绸,略教些时日绣花织布,总能有个谋身之道。”
“也是,我只想着救,却没想到如何能让她们活下去。”
“我先回去了。”唐书雁起身向卡卢比告别:“孙先生还要留些日子,你们正好一起回来。我和柳哥哥就要先走一步了。”
“你们路上多加小心。”卡卢比也站起身来行礼:“此次多谢你们了,不然我和于道长还不知身在何处呢。”
唐书雁又应了几句,就帮卡卢比把门掩上,回到了房间。柳静海已经整理好了行李,坐在一旁的长塌上看书,见她进来,顾不得将书放下急匆匆地问道:“卡卢比兄可好些了?”
“面上倒是